宫中的消息并未封锁,皇帝意欲给魏荣和景王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定京城里。
一日的光景,魏国公府的门楣都快被人踩扁了。
虽未明说,但都是为庆贺魏荣和景王婚事来了。
魏国公脸都笑僵了,不过好歹是真心实意的,是真的开心,庄老夫人可不同,自己最讨厌的孙女要飞黄腾达了,她心里五味杂陈得很。
至于姜氏,面上派头倒是从未失过,但私下里咬牙切齿的事情干了不少。
魏灵气的将院里的瓷器哐当当地砸,后来管家索性就不送些贵重东西过去了。
魏姝如今正在梅清院里头捯饬着,几个婢女轮番上阵,将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魏姝本就心情不好,婢女稍稍一个手重,魏姝便疼得跳了起来,给了婢女一个巴掌。
姜氏坐在一旁,睁了睁眼,“老实些,这么沉不住气,往后怎么斗得过魏荣。”
“魏荣都要当景王妃了,说不定往后还要当皇后,她就要一辈子压在我头上了,我还能怎么和她斗?”魏姝一脸沮丧,“母亲,你让我打扮做什么,景王来魏国公府显然是来见魏荣的,我白白地凑上去像什么样。”
姜氏斜眼问道,“那你就守着你的柳衡言?”
魏姝呢喃,“我是真喜欢衡言表哥。”
“我是你娘亲,还能不知道你的脾性?你这辈子怕是要被柳衡言诓死了,反正如今我说什么你也是不信了,你早晚会知道错。”
魏姝着急地扯下头上的簪子,“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慈安堂了。”
景王的焦点是她曾经看不上的魏荣,她凑上去倒像是给魏荣当绿叶似的,魏姝一向骄傲,自然是不乐意做这种事的。
“你要是想被魏荣一辈子压在头上你就不去!”姜氏道,“你的婚事为娘还能帮你想办法,但魏荣和景王的婚事是由陛下做主,魏荣自然是没办法求到陛下跟前,想搅黄这门婚事只能靠景王。”
魏姝眼睛一亮,“母亲你的意思是……”
姜氏摸着魏姝的脸蛋,“我的姝儿这么美,总有办法能勾的景王动心。”
魏姝眼中寒光闪过,“母亲,我明白了。”
慈安堂内。
景王霍连景静静地品着茶,他虽与霍连渺容貌上有几分相似,但气质上大不相同,更肖似柳衡言,让人感觉很温和。
“景王殿下就等了,我家荣姐儿很快就来。”
霍连景淡笑道,“不急,女儿家梳妆打扮总要浪费些时间。”
正说着,魏荣带着红商走了过来。
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浅绿色的罗纱裙,去年的款式了,有些旧,一直放在衣橱里落灰,魏荣特意挑出来的,发髻也随便挽了个,堪堪插了两根木簪子,看上去格外素静。
霍连景眼睛亮了一下,他从前是见过魏荣的,但也觉得只是个好看的普通的女子,未曾想一年不见,女子长开了,神态也出众了许多,连现下这副懒洋洋的样子都显出了几分可爱,难怪引得霍连渺和柳衡言动心。
魏国公皱了皱眉,已然在责怪魏荣,“你怎么打扮得这么简单……”
霍连景招了招手,“无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应当就是二小姐了。”
魏荣不为所动,只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
魏国公见状将空间留给了二人,退了出去。
“久闻二小姐的才名,只是从前远远地瞧上过几眼,未曾仔细见过,如今瞧着,比二小姐的才名更出众的应当是二小姐的美貌。”
魏荣扯了扯嘴角,“景王殿下今日特意寻我来就是为了夸赞我吗?”
“二小姐莫不是不信,二小姐的美貌瞧着就令人心生欢喜。”
魏荣心底升起了点点不耐,“若论美貌,景王殿下的生母、舒贵妃才是真正的艳冠定京,景王殿下若只是想寻好看的女子养养眼,应该多去瞧瞧景王殿下才是。”
霍连景被噎了一下,很快就转圜了过来,“听闻二小姐琴技出众,本王今日刚得了一把名琴,名焦尾,特意来送给二小姐。”
魏荣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生理不适。
并非是对霍连景。
两世她对霍连景都没什么印象,他向来做事缜密,朝堂夺嫡之争占尽上风,但不管前世魏国公府败亡,还是霍连渺在凝烟楼万箭穿心而死,柳衡言皆是主因,霍连景虽是柳衡言的背后之人,但魏荣很少亲自对上。
她完全是因为霍连景提到了琴才生理不适。
前世沦落凝烟楼为妓的三个月,曾经她在定京的琴技有多少名头,那三个月就被要求弹了多少的琴,她每日地弹,没日没夜地弹,直弹到五个手指头都破了都没办法停下来。
她身死的那场大火,当她看着自己的琴在火海中化为糜末,看着自己深陷火海中,魏荣内心其实是解脱的。
魏荣嫌弃的表情太过显眼,一时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