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连渺就在凝烟楼住了下来,就在魏荣的房里。
魏荣已经不记得过去的霍连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身为当朝的安王殿下,怎么样也是俊逸潇洒,且又端庄高贵的,可赖在魏荣屋里时,却分明像个无赖,在床上时也花样百出,魏荣简直招架不住。
可她偏偏又没办法将霍连渺赶走,霍连渺在他屋里待了一段日子,魏荣的脾气都见长了不少。
柳衡言果然没忍住太久,带着人直接杀进了凝烟楼,个个都是身形高大的魁梧大汉,表情厉的,俨然是为了杀霍连渺那个“奸/夫”来的。
至于霍连渺,跑的那叫一个利索,早便翻身跳出了窗。
因此柳衡言扑了个空。
屋内只有魏荣一人。
“那人呢?”
“什么人?”
“你的奸/夫!”
魏荣嗤笑出声,“柳大人在说什么,在凝烟楼过夜的只有出了钱的恩客,哪有什么奸/夫?”
柳衡言面上泛了几分难言,“荣儿,你莫要与我置气,这是你自己的身子,你在作践你自己。”
“与你有关吗?”魏荣都懒得与柳衡言分辨,直接回怼道。
“我知道你怨我,只是如今时机未到,荣儿,你再等我一段日子,待我将外人的事情处理好,我就风风光光娶你进门。”
“你说这话魏姝知道吗?”
提及他的发妻,柳衡言却一点惭愧都没有,“当时娶魏姝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并不喜欢她,她只是暂时占了我正室的位置,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她还给你的。”
“与其说这些假惺惺的话,不若离我远些,这些话我听着就恶心。”
魏荣面带的嫌恶之色深深地刺向了柳衡言的心底,他面上难看极了,“荣儿,不论如何我都不允许你被除了我以外的人染指。”
魏荣拔下头上尖利的簪子,握在手中,簪尖泛着银白色的光芒,魏荣细细把玩着,
“这不正是你为我安排的结局吗?如今我很满意现在的现状,柳衡言,实话实说,留在凝烟楼里的滋味远盛于待在你身边的,你又何必强求我。”
“荣儿,你小心些,莫要伤了自己。”上回柳衡言就是这般妥协的,如今他依旧要妥协。
魏荣余光瞥了眼空旷的窗外,那里空无一人,只是先前霍连渺就是从那里翻身下去的,魏荣蓦地似乎又看到了男子的身影,她略微有些出神,语气也缓了缓,
“柳衡言,你不是说要娶我吗?那就等你将一切准备做好了再来接我,在此之前,你本也帮不了我,何必给你我增添苦恼。”
魏荣语气的暂缓让柳衡言心中升起了喜色。
魏荣自入凝烟楼以来,从来不曾与他好好说过一句话,如今这般,已然是极大的退让,这让柳衡言如何不欣喜。
他连连说了几个“好”字,连之前要找的“奸/夫”都顾不上了,飘飘然地带着一群人就走了。
房门刚掩上,霍连渺就从外头翻了进来。
魏荣诧异,“你怎么没走?”
魏荣再一次感叹霍连渺胆子大,他是真不怕柳衡言心血来潮趴到窗边看看,
霍连渺却只道,“柳衡言那般对你,你竟然对他还有旧情?”
魏荣疑惑,“什么旧情?”
“方才不是说要嫁给他?”
魏荣愣了一下,“……王爷平日里不是很聪明吗?这么明显的伎俩都看不出来?我要不这么说,柳衡言怎么将这件事揭过去,哪怕是将整个凝烟楼翻个底朝天,他怕是也要抓到你的。”
脱口而出的附和的话,不过强忍着恶心、动动嘴皮子,就能省了许多麻烦,何乐而不为?
“你是为了帮我?”
魏荣话说的这般明白,偏偏霍连渺却像听不明白似的,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中还带着不可置信。
魏荣不想再与霍连渺说了,“不相信就算了。”
“我信。”霍连渺却道。
他只是觉得有些惊喜。
他知晓如今的魏荣对柳衡言只有恨意,可是昔日魏荣对柳衡言的情感,他作为旁观者兼受害者是最清楚的,如今那份情感虽被恨意掩盖了,但霍连渺最怕的就是,因为原先有爱,才有恨。
却没成想,魏荣却是为了帮他。
这是霍连渺自有记忆以来,魏荣第一次主动帮他,这让他如何不惊喜。
魏荣撇唇,“总之柳衡言往后应该能消停一段日子,你便暂时在我屋里住下来,等风头过了,你再想办法出城吧。”
霍连渺没应声,只道,“天色已晚,阿荣,我们睡觉吧。”
魏荣疑惑地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外头这么亮,哪里黑了?”
“我觉得黑了……”
男人的双臂压下来,魏荣只有被拿捏的份。
*
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