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公务繁忙,不如先回书房处理公务?”我委婉的赶他走,“好。”他回答,却没有动身,又过了一会,有下人往屋子里搬搬桑桑,一开始我只觉得是来添置东西的,搬完一看,竟是他的公文,我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他说:“你一个人来,便要添置一份炭火,又不好叫你大冷寒天的冻着,所以我想着在你的房间批阅公文,如此一来,不至于冻死你,也不至于浪费一份炭火。”
我:呵呵,没想到晏府竟然连一份炭火钱都出不起。
我说:“大人说的有理,我是谢府的人,自然不好让您府上出钱,不如这样,我让兄长送些薄礼来,如此大人便不必和我在这个小屋子里受委屈,大人,您说,可好?”
晏海皱了皱眉头:“你嫌小?”
我没听明白:“啊?什么?”
“你既然嫌这个屋子小,便搬到我的卧房,那儿还算宽敞。”
我脑子都要抽了,憨憨一笑,谄媚的说:“不必了,这还挺好的。”我拿起一杯茶想要顺顺气,茶水烫的嘴都要炸了,仍然强装镇定的喝了下去,这杯热茶正好,浇浇我越来越凉的心。
“来,给我研墨。”
我没动,侍候笔墨的是书临,可书临没在屋里!
他该不会叫的是我吧,我静静的看着他,我想一旦他有动作,我再过去。
他没动作,我放心了,果然不是在叫我,我刚想贴心的找找书临,批阅公文,怎么可以没有人研墨呢。
我刚想走,他又来了:“你聋吗?研墨!”
任是谁被骂也不会太开心,于是我故意研墨研的到处都是,避开自己的袖子,撒的桌子上到处都是。
然后我恶向胆边生,不经意的用袖子沾了点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晏丞相擦了擦汗:“晏大人辛苦了,这朝中上上下下,无人不夸赞晏大人是个勤劳的好官,果真如此,您看您累的都出汗了。”
晏海脸上挂着墨汁,脸色十分不好,我以为他要大发雷霆的处置我了,没想到他并未发作:“去给我打水擦脸,如此邋遢,成何体统!”
我点头不敢置喙,出门却忍不住吐槽:人长得那么好看,脾气那么差,十年了还是没有什么长进,还是年轻的时候可爱,至少那时候还会害羞、还会不好意思,还会呢喃撒娇叫哥哥。
我拿着轻巧的木盆,晃晃荡荡的打了一盆水,用柔软的棉布沾湿,略带温柔的用棉布的一角给他擦脸,直到擦到遮眼的白布的时候,我有点疑惑,他不是眼睛瞎了吗?怎么还看得见,还能批公文?
“这有什么稀奇,人有眼耳口鼻触五感,但更重要的是第六感,于其余五感之上,虽然看不见事物,但能感受到世间万物,正所谓眼盲心不盲,不影响正常生活。”
我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唔!”
他解释说:“看你的手一直停在眼睛上就知道了。”
“哦。”我乖乖的给他擦了脸,擦完又乖乖回去给他研墨,其实我觉得自己是有些不道义,以前再怎么深仇大恨我也不该欺负他眼盲,他从前也是个全须全尾的人,以前也是极其爱惜自己容貌的,也从来爱干净,从来争强好胜,即使晏伯伯他的父亲厌恶他如此要强,他也从不服输,因此吃了好多亏,我只见到了十二岁之后,他已经有一点自保能力的时候,晏伯伯的处罚从不缺席,还有他的那些同窗,因为他是家里不被重视的长子,所以变本加厉的欺负他,我真不知道从前他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是怎么活过来的,从前也恨过自己,为什么没有再早一点认识他,那样的话,他可能会活得开心一点,估计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刻薄。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问。
我总不能说我在偷偷摸摸看他吧,只好随便的看了眼公文:“这个张兴大人,挺厉害的,破了好几宗命案。”他正在批阅的是刑部的公文。
他的笔没有停:“青年才俊,你有兴趣?”
“听兄长说了,这个张大人,可是能力卓越,听说要攀他家的亲,最差也要五品官,我家兄长是个没抱负的,自然也没有当官的命,我高攀不上。”
晏大人说:“无妨,你要喜欢,我去处理,麻袋一套,再打个五十军棍,他若还敢违抗,就用他的家人要挟,他不敢不从。”
我记得张兴是晏海的亲信吧,这么狠?
我讪讪的笑笑缓解尴尬:“不必不必,我家兄长会给我另择良人,不劳大人费心。”
“那就是看不上,也对刑部侍郎不过是个五品官,你看不上也正常,再者他虽有才干,却执拗刚正,不懂变通,不是良配。若你有喜欢的朝臣或是平民,只管跟我说,我去处理。”
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啊!
“晏大人,这张大人都破了些什么案子啊?怎么都说他聪明绝顶,绝世独立啊。”
晏海停下笔墨:“你想知道?”
我点头。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