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海转身看他,掷地有声地说:“是天一教所为?”
张兴点头:“确是如此,不过属下还发现了杨国人的踪迹。”
张兴又说:“臣怀疑,杨国有意联合我朝抗越,三十一楼的命案却为天一教所为,天一教素来与越国来往甚密,但属下认为,许是杨国为挑起矛盾故意遣天一教徒为之,目的在于合纵联盟。”
晏海说:“你说的不错,这段时间越国的细作和天一教一直很安分,是因为越国粮草不足,无法一举攻占姜国,所以按照拓跋氏的部署,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现在,他却出手了,所以只有可能是有人趁乱,想要栽赃嫁祸。”
张兴再次郑重其事地行礼:“杨国走投无路,恐会狗急跳墙,京城恐难太平,大人当如何决策?”
“此事我自当深虑,你先按兵不动,继续查案,不要露出蛛丝马迹。”
张兴点头称是,又看了晏海一眼,欲言又止。晏海回头:“想说什么便说吧。”
张兴只好说:“前些日子听闻大人旧疾发作,自剜双目,还以为是假的。”
晏海自嘲的一笑:“你不如说是疯病犯了,更贴切些。自剜双目却是我所为,不过看不见没什么不好,这世间的一切都于我无比恶心,看不见倒也干净。不过你不必挂怀,没有眼睛,我照样能指点江山。”
我在屏风后面听到他们的对话大为震惊,自剜双目,是多疯的人才能做得出来,晏海果然是个疯子。
“大人明鉴,近日牢里的那位旧人不大好,请大人指示,该如何处置。”
旧人?我的心突然惊跳,似乎有不好的预感。
“杀了,丢进人牲谷,喂熊!”
张兴似乎有些惊讶:“大人旧日不是说留着有用吗?怎么突然……”
“你今天话有点多,我很不喜欢!我很清醒,他不能留。”
张兴似乎很是惋惜:“屈宁精通蛊术,若为大人所用,定是如虎添翼,大人三思。”
屈宁?阿宁!阿宁怎么会在牢里,晏海要杀阿宁!
我一个惊吓差点栽倒在地,屏风也被推倒在地,张大人先是惊愕然后紧盯着我:“大人什么时候养了个如此漂亮的女子?还说什么世间万物恶心,我见这小娘子就赏心悦目的很。”
两个人没一个人扶我,我自己狼狈的爬起来,晏海说:“你什么眼神?她长的好看吗?”
张兴点头说:“可不是,貌若天仙。”
我实在是担心阿宁的安危,生怕他一个命令就给阿宁定了生死:“大人,您别杀阿宁好不好,只要您别杀他,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其实在我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时候,我因为被晏海拒绝十分烦闷,曾经出去三个月,就是在那三个月认识了阿宁,我们私定了终身,后来我回京城之后,我又因为无法拒绝晏海而背弃了他,他是苗族最年轻的大祭司,年轻俊秀又天真活泼,那时我正值失意,他的异域风情和大胆热烈深深吸引了我,我色令智昏,稀里糊涂的和他许了终身,还把祖传的独情蛊当作信物交给他保管。
独情蛊那东西,简直就是个无耻的脏东西,是我母族月族人发明的一种蛊术,用来控制自己的情郎,若有变心或是异心,便会遭独情蛊反噬,受剜心蚀骨之痛。那时候阿宁只觉得好玩,想要研究,就给他养了,他还开玩笑说等将来成亲了就要种下这蛊虫,让我一辈子也离不开他。
他怎么会在晏海手上?按照常理来讲,他们应该只见过一次,还是阿宁不放心我独自回京亲自送我回来才碰巧见了一面,他们明明不相识。
晏海冷笑:“什么都愿意做?那好,那就请你解释一下你怎么会认识他?他被囚禁了九年,你刚到京城还没两个月,怎么可能认识他?”
我自然是没办法解释,但若我现在不拦着,阿宁怎么办。于是我开始现编:“大人说的是,我是刚来京城不久,但是从前也受过大祭司的恩惠,家里是住在苗族周围的小村庄里面,小时候生了病是大祭司怜贫惜弱救治的,我感恩戴德,很晚得知苗族遭了大祸,我虽无能,但也很后悔没有帮上忙,如今叫我碰见了,就算是豁出性命灵儿也想要投桃报李,求大人怜悯,求大人成全。”
晏海饶有趣味的看着我,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谎言,却按兵不动,想要听听我还能说什么胡话,我也只好继续胡诌:“大人放心,小女家中有控制人心智的萤惑散,只要吃下这药,便是天上的神仙也会神志不清,为他人操控,大人既然留着屈宁有用,不如先把他毒成一个废人,将来若有用,大人一声令下,他就算是想不从也无能为力。”
“萤惑散?使用萤惑散之人会五脏俱损、内力尽失、神志不清,就是一个活死人,给他用?你舍得?怕不是缓兵之计,你想要先留住性命,再做打算吧!”
我摇头:“自然不是,大人莫怪,只因为小女心悦于他,所以他变成活死人,对于小女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