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承光的反问,陈训导回不上话来。
黄县令见两人对峙之后,一时间也没有结果,这才开口说道:“如今青田书院杀人行凶一案,有颇多疑点,嫌疑萧承光,声称当时与赵旭共处,但赵旭拒不承认,而死者房中又留有来历不明的信笺,本官判你暂押入狱。训导陈明,当日腹痛独处,亦无人可作证,暂留云溪城内,不得擅自离去。”
陈训导听完判处,脸色有些阴沉。
黄县令又望向了赵旭,开口道:“掌柜赵旭,口称案发当日在家中未曾出门,有妻妾为证,放归家中,不得擅离云溪县,以侯来日再审。”
随着惊堂木落下,这初次会审落幕,萧承光被重新押入牢狱之中。
顾蓁跟着黄子然进入牢狱里,见面就问道:“你确定当时案发现场中还有另外一个人?”
萧承光看到顾蓁,淡淡地笑着说道:“如今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陈训导生性怯弱,贪恋钱财,虽然心中对院长颇有怨气,但应该不至于做出杀人的事来。从他昨日急着要离开的举止就可以看出,他是畏罪潜逃的意思,所以他参与了这起案件,但不是主谋,更不是凶手。”
黄子然点点头道:“而且他当日确实腹痛难当,送一封信笺恐怕便是他的极限了。”
“赵旭和那个凶手应该也是他提前安排进书院的。书院对外封闭,外人难以进入,也只有他这种训导能够轻易把外人带进去。”萧承光轻声解释道。
“竹林难道都被青田书院围了起来?”顾蓁没仔细逛过青田书院,不由开口询问了一句。
萧承光笑着解释道:“那片竹林原本是青田书院的田,后来栽种成竹林,让书院内的学子陶冶情操。但为了防止学子从此地离开书院,前任院长别出心裁,在最外围将竹子密集地栽种成了一堵竹墙。要想从竹林另一边进来,那可得带上一把开山刀,一路劈砍竹枝才行。不然,必定会被刮得体无完肤。”
黄子然再一旁附和道:“不错,所以昨日就已经有衙役去检查过了,并未发现有砍伐出通道的痕迹。凶手更有可能是借着年试期间,许多外边营生的秀才相公进入书院的混乱之际,浑水摸鱼进入书院里潜伏起来的。”
顾蓁听明白之后,又将话题带回到陈训导身上。
“如此说来,陈训导在整个案件之中的作用,就是用相公的名义,将纸条递给徐婷婷,然后又将赵旭和凶手引入书院之中,伺机行动。而他这些行为,只是为了事后从赵旭手里要一些银钱,免得被书院辞退之后没有收入。”
萧承光郑重地点着头,对着顾蓁说道:“你当初从陈训导手里抢到的赵家包裹,可以作为他们这种勾当的证物。”
黄子然在一旁叹气道:“可惜这种证据并无太大的作用,无法将他钉死。”
“顺着他的行事章程,我们可以继续推演他们整个案件的谋划,届时或许能找到一些漏洞。”萧承光神色坚毅地说着,“从动机开始说起,这极有可能是来自赵文斐的怨念。”
黄子然不由周身生起一丝寒意,却也赞同道:“赵文斐的死,导致赵家将恨意推到你身上,认定你就是害死赵文斐的罪魁祸首。”
萧承光淡淡地颔首,这些从当时在藏书阁里赵旭的话语中就不难看出。
“所以,我们可以假设赵家谋划了一场凶杀案想要来嫁祸给我,暗中模仿我的笔迹,写了一封信笺,然后请陈训导帮忙,将赵旭和行凶者带入书院,并让陈训导送信给徐婷婷。”
“在你提前交卷之后,陈训导就假装闹肚子,暗地里去给徐婷婷送了信笺。徐婷婷见是陈训导,心中没有多疑,又因为是你约见的她,所以兴冲冲地去赴约了。”顾蓁说到这里,不由瞪了萧承光一眼。
萧承光急忙避开视线,心里甚至有些委屈,这又不是他的错!
黄子然却不知夫妻俩的眼神含义,自顾自地说道:“然后赵旭就在半路拦住要回舍房的你,将你骗到藏书阁里去,将你拖住。而真正的凶手则对徐婷婷施暴,最终将其杀害后,趁着其他学子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混在其他营生的秀才人群中离开书院。”
“这么说来,这真正的凶手,必定是赵旭十分信任的人,他会是谁呢?为了帮助赵文斐复仇,这人胆子还挺大的,不但杀人,还趁着这工夫,把徐婷婷给玷污了。”
萧承光微微颔首道:“这个人就是关键,既是赵旭所信赖之人,又是个胆大妄为之人,也不知道赵旭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如此丧心病狂。”
顾蓁眼睛眯着,轻声道:“不管怎么说,先从赵旭这段日子接触过的年轻男子入手查询。他们关系如此亲密,想必不难查出来些蛛丝马迹。你曾经在赵家书肆抄书多年,可有想过那凶手会是谁?”
萧承光沉吟了片刻,悠悠说道:“只是有个猜想,现在还不太确定。只是,有一个让我想不通的疑点。他若要为赵文斐报仇,何不直接与那凶手一块,在藏书阁里将我杀了?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