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城北门,拔延阿史德努儿带领着三千余从各处汇集来的金军正向着堵在城门处的魏军发起猛烈进攻。
以拔延阿史德努儿亲兵为先驱的金军几乎不与魏军纠缠,只要遇到枪阵便有一队金军手持团牌长刀,凭借着身上甲胄精良捱着枪槊的攒刺冲上去从中破开缺口。
依照这种方式连续突破数次魏军防御的拔延阿史德努儿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似乎是感受到了最后一丝生的希望,自己也抽出弯刀冲了上去。
这时,魏军阵后传来号角声,原本还拼命阻挡金军向外突围的魏军突然向两侧退去。
以为魏军不想承受过大伤亡而打算放走自己的拔延阿史德努儿大喜过望,连忙下令向外冲去,刚刚冲出城门百十步,他便看到了正在自己前方一里外的魏军大纛。
拔延阿史德努儿看着魏军大纛下方几乎没有多少魏军,心中又有了其他的心思。
“魏军大纛就在前方,随我冲击魏军大纛!”
拔延阿史德努儿大声吼道,一旁的旗手也连忙将大纛指向张大财的中军所在方向。
已经精疲力竭的金军士卒见主将率先冲去,只得玩命跟随,双方只剩一二百步距离时,一阵隆隆作响的马蹄声打断了拔延阿史德努儿斩将夺旗的美梦。
怪叫着的豹骑军轻骑挥舞着兵器从并州城外宽阔的空地上向已经跑散的金军发起了冲击。
盏茶的功夫,数千豹骑军轻骑便已经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正不顾一切冲向魏军大纛的金军。
他们手中雪亮的横刀毫不迟疑地划过这些同源同种的金军士卒的脖颈,长长地马槊与健硕地战马不断撞开再也跑不动的金军。
拔延阿史德努儿用尽全力将一名马速降低的豹骑军士卒杀死后,刚要翻身上马,便被四五支投枪穿透了身上的甲胄,连同战马一齐被杀死。
张大财看着金军大纛在豹骑军骑兵的冲击下缓缓倒下,对一旁的塘马说道:“告知章将军,尽快入城扫荡残敌,仔细甄别青壮与金军。”
“豹骑军立刻转向秦州云门关,我军与鹰扬军尽快打扫战场,辅兵立刻收拢辎重!”
“各部尽快统计伤亡报与中军,军功勘验先记录在案,等班师后再做评议。”
张大财一连下达三次命令后,便打马向城中走去,一旁的司阶连忙跟上问道:“将军,不向主公报捷吗?”
张大财平静地说道:“此战已经是延误战机了,何来报捷一说?”
“主公没有问罪于我,已是对我格外优容了。”
司阶宽慰道:“将军也是为了士卒着想。”
张大财说道:“你是在说主公不爱惜士卒吗?”
司阶愣了一下,连忙摇头,而后张大财冷冷地说道:“妄议主公,你有几个头都不够砍的,谨言慎行!”
“诺!”司阶如蒙大赦,连忙抱拳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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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末,接到章义军令的王玄素在仔细判断过战场态势后,立即手书一封,加急送去了正在返回定州途中的章义车驾。
章义与裴彻坐在宽大的马车上,马车中央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炉子,果木燃烧产生的袅袅白烟正从车顶特意留出的小小烟囱排出,车厢内除了温暖外便只有淡淡地草木香气。
章义看过王玄素的密信后,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将手中的信递给裴彻说道:“王玄素不同意我说的攻击云门关的策略。”
裴彻看过后说道:“王长史的担忧不无道理,如今秦州金军依然还有万余人,加上他们临时强行征募的新卒,兵力已经达到了四万,虽然新卒不堪用,可只是用来守城则可。
王长史如今手中只有两万余人,若是攻击云门关,后路则无法保证,哪怕并州我军到了秦州,也是久战疲敝之师,短时间难担大任,不如就按照王长史所说的,攻下秦州后方的扶风郡,再做出攻击云门关的态势,主公同样可以趁机从金国手中攫取秦州。”
章义说道:“攻下才能成为既成事实,一旦我回到定州,有了咱们这位‘天可汗’陛下掣肘,恐怕就得不到那么多利益了。”
裴彻说道:“陛下事务繁忙,不可能事事躬亲,有些具体的,主公代劳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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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州,江北都督府,正在筹划攻击渝州的南陈都督司马昭也收到了金国送来的一封密信。
“金国每年向我们输送三千匹战马、十六匹种马,以及大量毛皮角筋共计三年,换我们攻击魏国秦州、通州以及卫州三地。”
司马昭将手中的密信放下后,看着节堂中的众将说道,“金国想让我们调动魏军主力回援,你们都来说说看,我们到底要不要答应。”
骁骑将军李征说道:“如今我们在渝州前线与蜀军激战正酣,若是此时再抽调兵力北上,怕是在渝州后继乏力。”
荀英说道:“若是佯攻也可,只怕是魏国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