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的山林间,阴沉了许久的天空里终于飘下雪花,雪花落在干枯的树叶上,落在荒凉的山林间。
山坳处有一座小屋子,有两行长长的脚印从山的另一边延伸到屋前并汇聚在一起。屋内有一个废弃的铁炉子,墙上还挂着一排农具。这是一个供种地的人休息的小屋子。房间不大,甚至有一部分窗户的玻璃都有破损,好在墙壁和房顶还算完整,不怕有冷风吹进来,所以尽管有冷风吹进来,却也还能承受。
陈浩和梁刚在远处看到这座小屋的时候,内心的喜悦真的是难以言表。两人相视一眼,就立刻向着这里冲了过来。门上的锁子没有成为两人的阻碍,只需要钢管狠狠地砸下去,锁子应声而掉。两人急忙冲了进去。
天色愈加黑暗,冬日里本就黑得早,再加上今天的天气,让夜晚来得比平日早了许多。大雪覆盖了他们的脚印,世界隐藏在一片安静悦耳的沙沙声中。
两个人坐在屋里,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环视一圈小屋的环境,梁刚把那个铁炉子搬过来放在屋子中间。
“今天晚上丧尸应该不会追过来了吧?这鬼天气要是在夜里跑山路,非得冻死不可啊”,陈浩双手搓着哈气。
“我觉得不会了,今晚吹风,再加上下大雪,那丧尸应该不会找到我们的位置了,你安心休息吧,我想办法把这个火炉升起来”。梁刚手里的火炉被他收拾的渐渐可以使用了,陈浩也没有闲着,小心翼翼的去外面捡回来了一大捆柴火。梁刚应该是一个非常有生活经验的人,他十分迅速的升起了火,火苗的跃动让房间里温暖了不少,陈浩在屋内翻出来了一个洋瓷脸盆,看起来还算干净。陈浩将脸盆收拾干净之后又去外面接了一大盆雪,利用融化的雪水将腊肉擦洗干净。
雪水融化之后有一些微微的浑浊,可这对食物短缺的末日和已经三天没吃饭的人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将一条收拾完毕的腊肉轻轻地放进沸腾的水中煮着,陈浩和梁刚终于可以歇息一阵了。
陈浩将藏在衣服下面许久的香烟拿了出来,递给了梁刚一根。两人用燃烧着的木头引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两个人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近乎贪婪的享受着难得的休憩时光。空气被加热,让窗上起了一层蒙蒙的雾气。陈浩随手将地上的柴草塞到窗上缺少玻璃的部分,火苗也不再随风摆动。空气里飘荡着好闻的肉的味道,环绕在屋子里越来越浓。
地上捡起的一块铁片被当做了临时的菜刀,半块木板是菜板,没有碗筷。两个人慢慢的品尝着煮好的腊肉,浓郁的肉香让两个饥饿许久的人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幸福。
陈浩吃着腊肉,问梁刚:快过年了吧?
梁刚轻轻皱着眉头思考着:算着日子也快了,不过现在,过年与不过年有什么区别呢?人都已经不在了。
气氛稍微有一些沉闷,特别是突然沉默下来的梁刚。
陈浩感受到了梁刚的情绪,他笑着说:不论是不是,我们就把今天当做过年。如果还有人类在,我们就算是提前享受一遍节日,如果没有人类了,那我们活多久就把这个习惯保持多久。
在一个狂风呼啸、鹅毛大雪的夜里,一个深山老林的小破屋子里,有两个男人围坐在火炉旁边。锅里是沸腾翻滚的腊肉和肉汤,炉边的人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肉,温暖的屋里和寒冷的屋外像是两个世界。此刻不管世界的变化如何,不管明天过后有多少艰难险阻,就只享受当下,就只活在当下。
夜渐渐地深了,炉边的柴火也终于添尽。呼啸一夜的风也渐渐地停息了。陈浩梁刚都脱掉了身上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的衣服,靠近了火炉睡下了。两人尽管都是紧闭着眼睛,却都有各自的心事,时不时有柴火发出噼啪声,炉火的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化成一道长长的叹息。
大雪初晴,满山素裹的白雪将这个小房子映照得亮堂堂的。被这样强烈的光刺激着,陈浩实在是没有了睡意。柴火已经熄灭,屋子里的温度也渐渐地降了下来。陈浩将衣服穿在身上,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梁刚,轻轻叹了口气推门出去。
远处山的走势像温柔的波浪一样,近处雪地上的雪花照出晶亮的光芒。好安静,只有陈浩的呼吸声成为了这片天地间唯一的生的象征。他拿着唐刀,向旁边的山脊上走去,他想散散心,也顺便观察一下这里的地形和丧尸的情况。望着这无边无际的山脉向着遥远的地平线延伸去,这种天地里只有陈浩一人的感觉,让他的内心又恐惧又兴奋。看向山下,那个小屋子已经变得很小了,陈浩看到梁刚打开门走了出来,又看见梁刚看向了自己的方向,他伸直了胳膊,向着山下的梁刚挥了挥手,随即转身下山。
梁刚果然是会享受生活的人,他不知道在屋子哪里翻找出两个破旧的铁罐子,在地上搜寻了一阵子之后,他手里拿着一把枯叶子,对着有些疑惑的陈浩说:在我们老家,冬天有老人会找这种叶子来泡茶,茶水微辣,可以降火,你也试试。两人端着杯子,就那样蹲坐在墙角吸溜着茶水,果然像梁刚所说,茶水微辣,可在这样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