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旺兆麟手中闪着寒光的刀刃,赵永年的心微微一颤,但表面却如平湖秋月,波澜不惊。他身材瘦削,面容清癯,眼中闪烁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沉稳。阮师武心里暗自揣测,果然没错,这家伙的气质与常人迥异,确实是大明派来的细作。其实,赵永年真实身份是广东锦衣卫的暗卫,受广州锦衣卫千户马吉翔的秘密派遣,潜入敌后,如一把无形的利刃。
阮师武身材魁梧,面容刚毅,右手轻轻按在刀柄上,冷笑道:“果然是个奸细,一般人早就吓得脸色苍白了。”赵永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回应道:“呵,我自幼学医,历经天灾人祸,生死之事早已看淡,区区一把刀又能奈我何?”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任何威胁都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赵永年接着说:“并非我主动找上门来,而是你们的人将我绑到这里的,怎能随意扣上奸细的帽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嘲讽,仿佛对这样的指控早已习以为常。
阮师武一愣,随即收起刀,面露歉意:“赵先生,是我多疑了。”赵永年并未生气,只是苦笑了一下,那是一种饱经风霜的苦笑,仿佛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沧桑:“汪大人还是尽快带我去见病患吧,诊完病我就走。”阮师武点了点头,再次引领他向军营深处走去。
永州的军营座落在一片荒芜的山地之中,四周是密林和陡峭的山崖,仿佛一处与世隔绝的秘境。此时正值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军营上,给这片荒凉的地方增添了几分暖意。赵永年跟在阮师武身后,心中却盘算着如何更好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次日黄昏,阮师武再次来到赵永年的帐篷外。经过两天的观察,他发现赵永年除了诊治病人、煎药之外,其余时间都在研读医书,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举动。此人医术确实非同一般,许多士卒在他的治疗下都迅速康复了。
张献忠服用了四剂药后,精神大为好转,军中士卒的腹泻发热症状也有所缓解。阮师武未经通报便闯入帐篷,对赵永年说:“赵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赵永年心中暗喜,知道旺兆麟已经上钩了,但表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汪大人有何指教?”
“我想打听一下广州府的情况。”阮师武开门见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何事?”赵永年假装不知,心中却已经明白了阮师武的意图。“先生之前提过广州富商托你传话,希望大西军不要攻打广州?”赵永年点了点头:“话已经带到了。”阮师武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那后续如何?”赵永年故作高深:“那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了。”阮师武急了:“赵兄,好人做到底,麻烦你再给广州那边捎个信,告诉他们我能阻止兵戈,让他们速速送来银两。”
赵永年沉默不语,阮师武连忙道歉。这时,赵永年叹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既然汪大人有意,我就实话实说吧。广州富商为了表示诚意,确实凑了万两银子随我北上。但在到达永州之前,我已经将大部分银两存放在常宁二百里外的地方。只要我写一封信,就有人会把银子送来。”
阮师武眉头紧皱,感觉自己被骗了。十万两变成一万两,这让他难以接受。而且赵永年前言不搭后语,更让他心生疑虑。赵永年见状,急忙解释道:“汪大人息怒,十万两银子运送起来极为不便,且容易引人注意。所以我只带了万两上路。如果大人愿意,我可以立刻让富商送来剩下的银子。”
阮师武气得想杀人,但一想到那笔银子,又忍住了。他瞪着赵永年,恶狠狠地说:“如果你敢骗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赵永年淡然一笑,那是一种胸有成竹的微笑:“大人的生死大权掌握在您手中,我岂敢逃跑?”
阮师武冷哼一声:“快写信!我派人去常宁取银。如果没有银子,你知道后果!”赵永年不等他说完,就爽快地答应:“生不如死!”随即提笔写信,命令送银至永州。在写信的过程中,赵永年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阮师武已经落入了锦衣卫的圈套。所谓的十万两银子其实只有一万两是真的,其余九万都是虚数。如果轻易给出这九万两银子,反而会失去对阮师武的控制。因此他们故意以九万两银子为诱饵,引诱阮师武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
“信已写好,请大人过目。”赵永年将信递给阮师武。阮师武反复审阅后,终于派人送信去了常宁。然而他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对赵永年的信任也大打折扣。
然而银子还未到手,张献忠的病情就已经痊愈了。“传令下去!擂鼓升帐!”随着震天的鼓声响起,众将纷纷聚集到议事帐篷内。作为军师的阮师武也参加了会议。在出发前他特意嘱咐部属要严加看守赵永年,以防他趁机逃脱或搞破坏。
帐篷内一片寂静,只听见张献忠偶尔传来的咳嗽声。“我病已愈,当议用兵之策。”他缓缓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决心。孙可望首先进言:“应攻打贵州。”众人纷纷表示赞同,但张献忠与李定国却摇头反对。他们认为贵州地势险峻且毒瘴遍布,入川风险极大。
刘文秀观察着张献忠的神色,进言道:“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