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费,允商贾重利,召集老农改良种子等等,期望改善民生。
县令夫人慈悲贤惠,办学堂,天灾后施粥救济,买了树种在那些裸露的泥土上,在肃县百姓中的名望也不低。
在他们坚持下,肃县的民生逐渐好了起来,天灾少了,饿死的人也不见了,后几年新生儿都多了许多。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肃县时常会有人失踪,或是儿童,或是少年,那段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直到某日一位老道士来到肃城,义正言辞道出这肃县的失踪案乃是妖怪所为。
而这妖怪便是肃县百姓心中如母亲般的县令夫人。
老道士言辞凿凿,目光凌厉。惊骇之下的孟县令让道士抓走了夫人。
那日晴空碧洗,绿树荫浓,老道士引来天雷逼县令夫人现出了狐狸原型,在众目睽睽之下引雷劈死了狐妖。
这之后的肃县便不再听说有人失踪,也不再有百姓尊敬的县令夫人了。
而孟祎因妻子是狐妖这件颇为奇异的事被召回京城,留在了京城做官。
*
“小二,住店。”
姜繁交了银钱便往客舍二楼走,迈了几步阶梯,脚步顿住。
她忽得转身拉过门口的谢雁鸣便往外跑,只留了句话给小二:“房我还要住的,马上便回。”
客舍小二挠挠头,觉得甚是奇怪,天色早已黑了又跑出去作甚。
谢雁鸣也不防被突然拉走,靠着下意识的本能才没被拉得踉跄。
夜色如墨,星光成河。
转瞬间,两人便到了肃县另一处客舍。
姜繁在这家客舍的后院停下。不用她说,谢雁鸣自然注意到了后院里那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漆黑的夜色里,人影翻过院墙,晃悠着往城外走,从背影瞧,这人身材干瘦,背着一个小包袱,走路像是喝醉了酒。
但在谢雁鸣眼里,这人浑身上下都是浓郁的黑气,比夜色还要浓上几分,充满了不祥和诡谲。
静谧的肃城只听得到落叶被踩碎的嘎吱声,昨夜下过的雨还残留着潮气。
在悄然无声中,前面的人影突然转头,一双空洞而无神的眼珠盯着身后的姜繁和谢雁鸣。
姜繁的瞳孔猛然一缩。
面前的已经称不上人了,枯瘦的面庞爬满了黑气,脸颊无肉,牙齿突出,黑色的眼珠充斥着整个眼眶,夜风吹起他的衣衫也是空荡荡,只剩个骨头架子。
不像活人,倒像骷髅。
“嘎吱、嘎吱……”
那骷髅动了两下,将他背上的包袱扔向姜繁她们。
谢雁鸣刹那间把姜繁拦在身后,用长剑挑起包袱。
好在骷髅也并非扔出了什么暗器,似乎真的只是个包袱。
“谢雁鸣!”
在他身后的姜繁惊呼。
谢雁鸣抬眼去看,星河天穹之下,黑雾翻涌。
方才的骷髅眨眼间便被黑雾吞没,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雾像滚烫的岩浆一般,将骷髅腐蚀融化。
方才足有七尺的人影逐渐消融到五尺、三尺、半尺,最终混入湿润的泥土,成为树木的养料。
这一切都是无声的,骷髅不曾喊叫,也不曾挣扎,沉寂于夜色。
姜繁在原地等了会儿,也不见新魂出现,低声道:“魂飞魄散。”
谢雁鸣皱眉,伸手在骷髅消失处碰了碰:“是鬼怨。”
鬼怨是鬼魂才会产生的,而寻常鬼魂的鬼怨是时刻在消散的,留不住自然也无法害人。
这般浓郁的鬼怨要么是一个强大的鬼魂或者鬼修,要么便是无数冤魂集结而成。
谢雁鸣侧头问:“你认识他?”
姜繁点头:“是我今日与你说过的,试图带走小小的人。”
结合他今日的行径,或许这人便是做的拍花子的行当,害了无数人命才有今夜的鬼怨索命。
轻叹一声,姜繁踩了踩那块泥土:“恩怨已了。”
在两人走后,那块泥土忽然冒出丝丝黑雾,逐渐凝聚成一个小小的人影。
它也踩了踩,像个孩童般摇头晃脑,细声细气:“恩怨已了。”
*
客舍小二撑着下巴在柜台处打瞌睡,猛地歪了下脑袋才清醒了些。
便见方才急匆匆出去的客人回来了。
姜繁在门口问谢雁鸣:“你真不住店?”
谢雁鸣笑着摇头,推着姜繁进去后便转身往外走去。
姜繁只好要了一间房,自去洗漱。
待她洗漱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时,才觉得前些日子的野外生活实在艰苦。
迷迷瞪瞪地即将睡下时,姜繁脑海里闪过谢雁鸣的脸。
他不住店,又能住哪里呢?
须臾,姜繁翻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