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动,回过神来时,一只九连环在他面前晃。
“师兄,你要不要玩?”
谢雁鸣失笑:“我如今十九岁,不是九岁。”
他拿过九连环,刚要放回去,视线便在一个鲁班锁上顿了顿。
周遭人声鼎沸,奔过去的孩童手上的风筝鲜艳多彩,晃得光影游动。
谢雁鸣耳边似乎响起师父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徒儿!你瞧为师给你带了什么?”
面容清癯的白发道人捻着胡,献宝似地捧出一堆玩具,他独挑出一个鲁班锁,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不过就是个鲁班锁,我的小雁鸣赢了斗法,也能赢鲁班锁!”
那时谢雁鸣被师父第一次带着去见玄青子,与玄青子的徒弟小小斗了一次法,他赢了之后,对方私下却又提出比试鲁班锁。
彼时的谢雁鸣从未见过鲁班锁,自然输了。他很沮丧,回来便哭了。师父发现后便下山买了一堆玩具带上山,没几天又带着他与对方再比了一次。
这次不管是斗法还是鲁班锁九连环,他都赢了。
至此之后,师父每次下山,瞧见同龄人有什么都会给他带一份,他义正言辞:“别人家有的,我家小雁鸣也要有。”
而不管之后多少的玩具,谢雁鸣最喜欢的还是那个鲁班锁。
师徒俩最后一次谈话时,那个鲁班锁就摆在一旁。
黄昏落日,奇峰山顶,白发道人在树下打坐,面前放着推演罗盘,风声将他的话语送去很远。
“我辈之人,以匡扶苍生,斩妖除魔为己任,纵兵解消融,无悔矣。”
“但你修道十九载,雄鹰尚未展翅,死于围猎,我不甘心。”
少女的惊呼声将他的思绪牵回,谢雁鸣跟上往前走的姜繁。
姜繁在挤挤挨挨的摊贩中,看见一个颇为奇特的人。
那女郎戴着帷帽,面容不清,一身素白衣裙,不知是何料子,在阳光下如水波荡漾,隐有流光。
她面前铺着一块旧布,布上放着两三个木匣子,匣子是关着的。
姜繁蹲下身来询问:“女郎这是卖的何物?匣子吗?”
那女郎嗓音泠泠如泉:“你打开瞧瞧便知。”
姜繁依言打开匣子,数颗光滑润泽的珍珠躺在其中,她不禁发出了惊呼。
时下珍珠稀少,多是富人贵族喜爱,其价值更胜于金银,因此多在京城等富庶之地流通。
而姜繁手中匣子里的珍珠,大小统一,圆润含光,虽说个头不大,但也值不少银钱。
这女郎就放了几个匣子在这,甚是随意。
谢雁鸣对这不太感兴趣,便抱胸等在一旁。却听旁侧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喊道:“谢雁鸣。”
他侧目去瞧,那方乌瓦檐下走来一位少年,素白衣袍,圆领窄袖,腰间挂着一柄长剑。
面前俊秀的面庞逐渐和回忆里稚气的五官对上,谢雁鸣恍然:“詹典。”
詹典初逢故友,很是高兴,他大步迈来,拱手作了个同辈礼:“多年不见,常有挂念。”
谢雁鸣也拱手:“多年不见。”
他对詹典并不挂念,一个天天缠着他要斗法的人有什么好挂念的。
谢雁鸣正要给姜繁介绍,便听卖珍珠的女郎突然道:“你是谢雁鸣?”
谢雁鸣不解地点头,这才注意到詹典站在了那女郎的身侧。
詹典接话,拉过那女郎道:“这是我的好友,陆珍。”
而后又介绍谢雁鸣:“这是谢雁鸣,师从衢阳子,与我是从小的交情。”
谢雁鸣自然接过话头为姜繁介绍:“我师妹,姜繁。”
詹典眼睛一亮:“我怎不知你何时多了个师妹?她如今道行如何?能与我比试比试吗?”
谢雁鸣皱了皱眉心,有些无奈:“比试的事情稍等再说。”
他往姜繁那边侧了侧身,介绍詹典:“詹典,玄青子的小弟子。”
姜繁挑眉,方才还在愁不知画卷的法咒,现下便送上门来了。
只是还不待她说话,旁侧的陆珍像是等得不耐烦了,一股脑地收起小摊,上前直问谢雁鸣。
“你的配剑是不是叫越清?”
几人一愣,詹典还被她往外推了一把。
陆珍继续发问:“是与不是?”
沁凉如霜的衣袖拂过手背,詹典立时反应过来,慌忙拉起她便离开。
姜繁与谢雁鸣茫然地看着两人背影,明显陆珍不是很情愿,詹典一直低声劝导。
*
“你给我放开!”
陆珍一路被詹典拉回房内,气呼呼地将袖子甩在他脸上。
詹典关上门,对她讨饶:“对不住,对不住。”
瞧着陆珍背过身去,不愿理他,詹典俯身继续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