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怕死说得这么清新,你也算个人才!”武士不再动手,反而与庄梓搭上了话。
“那是你不了解人性,人类太复杂,你要想了解,我们可以坐下谈谈。”庄梓说完坐下,他的笔在地上,双臂已失,他盘腿坐下,一低头就可以碰到。
“我只看得起了你这只小蚂蚁在绞尽脑汁求生,真看不出有什么值得一谈的东西。”武士鄙夷地望着庄梓。
“活着不好吗?我求生有错吗?”庄梓脸上平静,对武士的嘲讽不为所动。
“你看似高高在上,掌握了所有主动,但是你只学会了人类的欺骗与贪婪。”庄梓不等武士回答,继续说道,他低头,脑袋摇摆,像是对武士表示惋惜。
但他的头越来越低,已经触地,当嘴巴够到了笔时,他张嘴就将笔叼了起来。
旁边就是纸,还在他记录的最后一页,那圣人无名四字跃然纸上。
“在我面前耍奸计,你真是找死。”武士发现了端倪,他不再犹豫,手中刀一闪,庄梓的头颅瞬间与身体分开。
可奇怪的事发生了,庄梓的头颅在纸上竖立,他的嘴巴在动,笔在纸上写下薪火相传,生生不息八个字。
这八个字一成,纸上遁出莹白色的光,那随油灯熄灭消失的吟唱和朗朗读书声有出现,还有鼓乐丝竹之声相伴。
圣人无名四个字,发出圣洁之光,四尊石像的目光望向了天上,一道道文士的虚影出现,立于庄梓的身边两侧,如同守护,又似同窗。
庄梓将嘴中笔放下,他口中发出了笑声,似疯似痴,头颅无颈自扬,望向了彩虹上的武士。
“你失败了,想骗过我吗?我双臂虽失却没有痛觉,头颅虽断却能动能言,这明明就是幻境,你要我相信什么?”
庄梓口中说话,纸上的莹白光华向他身体上涌来,他的头颅与身体被莹白光华包围,瞬间合在一起,连双臂也失而复得。
“我不会失败的,你明白了又如何,你离不开我的蜃境。”武士怒道。
“不要欺骗自己了,你已经被杀了,你与文家已经合二为一。”庄梓依然盘膝而坐,下面坟墓中飘出一个身影,草衣遮体却有出尘脱俗的气质,落在纸张之上,与庄梓对坐。
庄梓鼻中闻到一股檀香,纸张向他身下延伸,他的身体纸张托起,在空中飞行,隐隐有文士飘逸之姿。
“我就知道搞鬼的是你!”武士看见中年男子出现,他的脸上带着愤怒还有惊惧。
“它算我半师,没有它,逼不出文家的浩然之气,没有它,我还在迷茫,不知何时才能开化。”
中年男子没有搭理武士,而是面对庄梓侃侃而谈,他的手指指着武士。
庄梓点头受教,他想知道前因后果,要做一个虔诚的聆听者,不能随便打断中年男子。
“它的血肉已经融入鼎中,它的骨骼已经化为鼎灰,它的眼睛在恐惧中关闭,它还有什么勇气与人为敌!”中年男子像是在给庄梓鼓励,完全没把蜃放在眼里。
庄梓点头受教,他离中年男子如此之近,这才发现原来此人是重瞳,这样的人太少了,是天生异相。
原来中年男子不是色盲,也不是聋子和哑巴,他应该是可以看透虚妄,不被虚幻的事物所迷惑。
“薪火相传,生生不息,在远古时,我见过你出现在我身边,现在你我又相遇,这是精神的交流。精神不朽,也是一种长生。”中年男子面带微笑,如俯瞰众生,拈花含笑之圣人。
庄梓点头微笑,他同意中年男子的说法,精神可以继承,也可以继续发展下去。
“非理勿视,非理勿信,非理勿言,可破蜃境。”中年男子说完后,在纸上化为虚空,三朵金花飘落于庄梓头顶,消失在庄梓头上。
庄梓看着如此变化,他神识一探全身,未发现金花,身体没有异常,但有清香之气在身体周围飘扬。
武士看见中年男子消失,似乎又找回了勇气,他立于彩虹之上,双腿并拢,指挥座下怪兽,向庄梓飞跃而来,要将庄梓劈于刀下。
“你已经和文家合为一体,你还不自知吗?你的所有幻化,皆是文家弟子的创造而已,不然,你何以能幻化出这白玉屋,这七彩虹,这人类向往之境!”庄梓坐于纸上,看着武士踏空而来,他不招架,用眼睛冷冷地看着武士施为。
武士的刀奇快,转眼就在庄梓身体中穿过,却未给庄梓造成任何伤害。
武士不甘心地大吼,如时间倒流一般,向彩虹上退去。
彩虹延伸到他的脚下,接引着他回归,然后彩虹回缩,白玉楼阁同样向回收缩,像是要离开这里,向血色眼睛中隐去。
“我身有浩然之气,又传承文道之花,今天一定解决掉你这个麻烦!”庄梓挥笔如风,写下杀蜃两字,将跳跃于纸外的蜃字又补了回去。
两字一成,他身边环绕着的文士如同得到命令,那一道道幻影如电,一起向血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