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中年男人的公文包,里面都是些家具的促销宣传单和销售合同,即便把包内物品全都抖落在地,也只有钢笔、大洋之类的私人物品。
“老总,我……我、我只是个跑家先生,来签销售合同的。我第一次来武汉,什么事都不知道。”中年男子带着哭腔说道,满嘴的江南口音。
“先生第一次来武汉,所以东家让我去带路。”伙计也苦着脸说道。
“真的,真的,我只是让他们公司给我定做一套货柜,没有犯法呀。”杂货铺掌柜也抱着脑袋抢话。
围观的百姓已经把杂货铺团团围住,对着里面的特务们指指点点,带队特务用力扔掉公文包,他.奶奶的,g党去哪了?
一小时前,码头旁的街道依旧人声鼎沸,晒得黑亮的纤夫们领了工钱,成队的离开码头,脸上还洋溢着喜悦。
赵先生与纤夫们擦身而过,他不敢乱张望,只想快点离开码头这个是非之地。
之前英奇同志塞了张纸条,待到关上厕所门,赵先生赶紧摊开手中的纸条——一张新打印的车票,票上的目的地变成了“九江”,他知道这是英奇要求自己提前一站下车。
即便两人临时改变了目的地,英奇在船上的表现还是过于惹眼,英奇同志一出船舱,就被人盯上了,为了引开那些爪牙,他孤身朝着同自己相反的方向离开。
每次看到那些年轻人独自离去的背影,赵先生总觉得心酸,多好的孩子啊,希望你们都能回来,不要再像上个孩子那样一去不复返了。
同时在南京浦口站,孟先生等火车等的都快瞌睡了,孟太太贴心的帮他围上围巾,他们从瑞金一直走陆路,车马劳顿,却不敢停歇,在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城市,当务之急还是得赶快登上火车。
两人穿着裘皮大衣,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先生和太太出游,南京城乃是特务们的老巢,但是南京作为都城也不乏上流人士来往。狗特务出了名的欺软怕硬,所以扮成富贵人家最为保险。
原本以为到了城里,他们就能同当地交通站的同志接头,谁曾想到,接头点半路杀出几个特务来,夫妻两被迫放弃接头任务,转而找了家气派的酒店休息,算是暂时规避了风险。
只是没有当地交通员引路,他们的处境会更加危险,所幸夫妻二人租了辆小轿车来到浦口站后,并未遇到特别的麻烦。
云后残月,宛如缺口的镰刀,向车站散落几丝惨白的微光,孟太太看了眼怀表,忧虑更重,本该7点45分开出的火车迟迟未到,怕是误点了。
“别急,火车会来的。”孟先生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出声安慰。
“我再去问问站台,火车到底什么时候来。”孟太太不顾丈夫劝阻,执意要去站台询问。
石站台在两人的拉扯中微微抖动起来,呜咽的汽笛被冻的破了音。火车即便迟到了,终究是来了。
绿皮列车好似一把大剪刀将车站裁为两半,许是夜班车,整节车厢里仅有他们二人,孟先生与孟太太坐在车厢内相视一笑。
停了一会儿,火车有规律的颤动起来,两人也长舒一口气,孟太太轻靠在丈夫的肩上,最后望了眼怀表,睡意渐渐袭上大脑。
吱——
怀表被巨大的惯性撞飞出去,孟太太猛地睁眼,她可怜的怀表已经被个荷枪实弹的白衣年轻人踩在鞋底。
孟太太下意识的抓住丈夫的手,显而易见火车的逼停,与白衣人有着莫大的关系,而且他在如此大的惯性下还能站稳,怕不是个练家子。
“报告沈队长,紧急制动装置已经拉下。”
沈队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在孟太太的注视下,弯腰捡起了那个怀表,在身上擦了擦,面带笑意的还给孟太太。
俗话说宁听小鬼哭,莫听小鬼笑,因为会笑的小鬼更凶残,许是见孟氏夫妇僵在座位,沈队长收起配.枪以表善意,再次把怀表递给孟太太。
孟太太不敢开口,她不是四川人说不来四川话,可按照他们夫妻证件上的设定,应该都是四川籍才对。
“谢谢儿。”孟先生反应极快,越过妻子双手接过怀表。沈队长也礼貌的微笑。
就在孟先生要碰到怀表的时候,沈队长猛地扣住他手腕上两处命门,上下打量起来,好似在研究什么:“先生,你以前当过兵啊?”
顿时,孟太太心跳如擂,既担心丈夫的安危又忧心此人的手段。
倒是孟先生从容的回道:“您真是好眼力,在下不才,曾在刘成勋,刘大帅手下任参谋。”
沈队长眼中透出一丝轻蔑来:“川军啊,可惜你们刘大帅下野后,人都被刘湘刘大帅吃了。好像刘湘现在参谋长,就是之前刘成勋的吴副官吧?”
对于沈队长的试探,孟先生笑着回道:“我一个小小的下级参谋,啷个认识什么吴副官呦,我只记得我们大帅有个王副官,而且家里给我娶了房婆娘,我就退伍做生意去撒,当兵不安逸。先生,表可以给我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