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七年四月,在一个月朗星稀晚上,鬼使神差的我和另外二同学边聊边走,竟然走到了烈士陵园,在陵园内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后,便找一石阶坐下,三人都望着月亮遐想……那是爱做梦的年龄,青涩的我们都梦想仗剑走天涯!
突然有人提议三人结为异姓兄弟,就这样,三人面对月亮跪了下来。“古有桃园三结义,今有我们三人在这陵园,让月亮和长眠于此的先烈替我们作证,我们三人结为异姓兄弟……”没有香烛,只有跪拜和誓言。
拜过了,似乎还是少了点什么仪式,其中一位同学说,要喝血酒,于是,我们返回学校,在小卖部买了半斤白酒,在教室里,三人各自割破手指滴一滴血在酒里,然后分三碗对碰干杯,最后还不忘写下一份结拜书,并且三人都按上血手印!
这便是我在那个不成熟的年龄,做得最“成熟”的一件事情,时间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在那个通讯落后的年代,彼此又都失去了联系,信件只能寄到各自的家乡,而三人又都离开了家乡,寄出的信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如泥牛入海了。
98年5月,在长沙街头偶遇一同学,聊天中得知我那位结拜兄弟在岳阳巴陵子校教书,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回家搬出一本厚厚的“黄页”查找,最终在114台的帮助下,电话打到兄弟隔壁的学校了,得到证实。
第二天就坐火车赶到岳阳,见到了这位结拜兄弟,一番寒喧后,才得知另一位兄弟也在岳阳,已经开了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他俩经常见面,半小时后,兄弟三人又聚在一起了。
十多年不见,兄弟三人从中餐喝到晚上,从晚上又喝到天亮,然后都趴在餐桌上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换班的服务员来叫醒我们……
此后,我们便开始频繁地联系,彼此之间也经常来回走动了。
教书的兄弟,平步青云;做广告公司的兄弟生意日益兴隆,只有我在长沙谋生,节节败退,到2006年时就跌到了人生的谷底,资金链都断了,求遍了所有亲戚,都说是爱莫能助!
教书的兄弟得知我如此光景后,半小时内给我转账二万,第二天又从同事那里借二万转给我,但我这生意还是无法逆转,一年不如一年,从略有余钱变成负债累累!欠兄弟的四万元不但没还,兄弟得知我的近况后,2008年又转账二千给我应急。
2009年教书的兄弟突然辞职往深圳发展了,他同事就催他还那二万元钱,兄弟便打电话给我,说明具体情况,刚到深圳,收入不多,各类开支大,要求我先把借了同事的那二万还了,剩下的那二万方便时再还。
而此时的我,生意就是“鸡肋”,手头不仅没有钱,而且是朝不保夕的地步了,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兄弟,于情于理,我是必须还钱,我找不到任何借口!于是答应兄弟过几天还。
虽然口头承诺过几天还,但心里根本没有底,这几天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求人借钱,找亲戚找朋友借钱,结果煎熬了几天,也奔波劳累了几天,最终是一无所获,然兄弟催款的电话如期打来了,说是别人催得急!我接通电话,说了一声“对不起”,便哑口无言了。
我知道,此时对兄弟说什么都是苍白的,三年了,我一分钱都没有还,被这要死不活的生意吊着,是我的错,我只能选择沉默,任兄弟在电话那头骂人,也许兄弟是被他人逼急了,不然不会这么骂我,兄弟最后说了一句,“做人不能那样狗屎”就掐断了电话。
此后,几个多月,兄弟再也没有来电话催款了,而“做人不能那么狗屎”这句话却常常把我从梦中惊醒,我天天想法筹钱,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经人介绍借到了“高利贷”,终于先还上二万,并发信息给兄弟,已经转账二万了。
接下来只能把店里所有的东西变卖,或做废品处理,还清了高利贷!然后背上行囊再一次踏上“打工”之途。
人生经历了起伏, 当过老板再沦为打工仔,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做人做事会与众不同,更懂得“周全”和“舍得”,兄弟的那句“做人不能狗屎”的话一直在耳边鞭策着我,接下来几个月就陆续的把余款全部还了,兄弟却来电说现在不着急了,不用那么急着还!但欠的终究是该还的,还清了心里才踏实。
两年后,教书的兄弟路过长沙,打电话给我,我们又相约在一起,我电话通知开广告公司的兄弟,广告公司的兄弟带来二瓶茅台,那一晚,三人对饮,仿佛又回到了高中读书的那个时候。
现在三人结拜成兄弟35年了,我们平时各自忙碌,很少联系,教书的兄弟调到深圳某区教育局了,已经升官了;开广告公司的兄弟在长沙扩大了规模,成为广告界数一数二的广告制作大企业,我们只是在一些特殊的时节通一下电话,电话那头回话还是读书时的那个味,平淡中带着诙谐,没有官腔,也没有铜臭。
疫情影响,见面的次数更少了,但这份亲情是烙在骨子里了的印记,一起喝了血酒的兄弟,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论啥子时候,兄弟之间只要有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