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声嘹亮的鸡鸣,响彻天地,驱走慵懒的月亮。东方欲晓,从地面缓缓现出一抹赤红色的光芒,照映半个天边,勾勒出摄人心魄的无尽美丽。这是大自然赠予的鬼斧神工,刻画天地江山的钟灵毓秀,寓意万物从睡梦中苏醒,生机勃勃的景象争相开放,实乃造化中的美不胜收。
沈秋波老早就从床上爬起来,睡意如流水般奔涌而去,不知所踪。令他诧异的是,自身有血脉喷张的冲动,快要控制不住。无穷的内力充实全身,精神力比往常旺盛许多。仔细想来,定是通脉后产生的好处了。只是舒展筋骨时察觉到,自身小腿脚腕处的肌肉隐隐酸痛,走起路来不够畅快。想起昨天孙涛对他说的话,果真应验的简洁明了,没有一丝喘息的时机。
“幸亏小爷泡了脚,昨夜使力太猛,今早不免有些脱力了,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吃顿早饭就好啦!”
沈秋波俯身拍拍小腿,快马加鞭的洗漱完毕,穿上早已备好的乳白色绣花长袍,发髻插上一根玉簪,沿着房屋下的青石小路,朝大堂方向走去。这是每日吃饭的必经之路,也是沈秋波每天给父母请安问好的必经之路,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铃铛姐姐,有没有起床?是不是和我一样,腿脚酸痛?”
回想起昨晚与铃铛的种种情形,沈秋波嘴角带笑,犹如吃了颗蜜糖,心中觉得好生有趣。与铃铛姐姐比试内力轻功,比试武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过也只算得上第二次与人比试,毕竟第一次的比试,是与陈小满在天龙湖畔的比试。
“咦!陈小满这个蛮子,如今怎样了?比我如何?”
沈秋波边走边念叨,算起来已经许久未见陈小满了,心中甚是想念。下次见面之日,定要与他斗个高低,而后不醉不归,哪怕不能喝也得喝!兄弟之情早已刻进沈秋波心头,陈小满也是如此。
一个人如果忘记自己行走在路上,那他脚底的速度,一定会快上许多。这条狭长的青石小路,原本怎么说也得走上十多分钟,沈秋波今日却只五分钟便走到尽头了,比以往着实快上了一半。来来往往的仆人们,见到沈秋波今日的一举一动,颇为不解,脸上纷纷浮现出惊讶神情,心中大抵是觉得:“少爷会不会有心上人啦?走路这般快,难不成怕见不到面吗?”
沈秋波决然猜不透仆人们的心思,当然也从来没有猜他们心思的欲望。只走过众人身旁,或微笑着对男仆人们问好,或用手轻抚年轻女仆人们的脸蛋儿,吸吮她们身上所散发的阵阵胭脂香气。说来也竟觉奇怪,这些女孩子们身上的胭脂,无论怎么去闻,都是不会感到厌烦的。沈秋波如蜻蜓点水般从她们身前飘过,阳刚气息顿时弥漫,让那些女孩子们个个心花怒放,连方才的心思都被冲淡了。
“爹!娘!秋波来啦!你们可安好?昨夜睡得好吗?”
沈秋波不喘大气的快步来到堂前,双膝跪下,额头贴在地面,给坐在堂内吃饭的沈重山与杨婉萍问安,语气中满是欢欣喜悦,说完之后,又重重地在地面连磕了三个响头。
沈重山与杨婉萍二人,正于说笑间谈论着自己的孩子。当他们回头看见沈秋波双膝跪地给自己请安时,脸上不免流露出欣慰之色。毕竟沈秋波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从他满脸的稚气,再到如今慢慢走向成熟,全然瞧在眼里。在夫妻二人心中,没有什么比眼前不过十七八岁的孩子,更为重要了。
“快起来吧,地上凉,可别寒了我儿膝盖。”杨婉萍放下手中的筷子,朝沈秋波柔声笑道。
“哈哈!你娘说的对,我儿快过来吃饭!不然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喽!”沈重山喝了一口粥,然后夹起一旁的咸菜,不住点头,颇为满意的说道。
“好嘞!孩儿这就来!”沈秋波站起身子,拍打着膝盖上的灰尘。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位约莫五十岁年纪的男仆人,端着碗粥径自往这边走来,向他们三人躬身问好之后,方悠哉悠哉的继续朝前走去。
沈秋波只是笑笑。对他来说,这早已见怪不怪。因为在沈府,无论是主人还是仆人,吃喝全都一样,从无差别。这是杨婉萍老早就定下的规矩,至今未变。在她看来,这些人既入沈府做事,大小事物都归他们包管,自当如家人般对待,如此方能使沈府团结一心,无勾心斗角的现象发生。
沈重山初时觉得不妥,毕竟仆人总归是外人,哪能如此对待?结果杨婉萍却说:“生平最讨厌勾心斗角之人,宁愿多花些钱财,也不愿整天忧心烦神。”沈重山也就不再此事上面纠结。况且在后来看到仆人们做事确实细心,将沈府上下处理的一应俱全,根本找不到可以指责的地方,这才彻底宽心。
沈重山于后知后觉中享受这等生活,在外与老友们说自己如何如何幸运,才娶到这样一位贤淑的妻子。杨婉萍知道后,嘴上虽责怪沈重山嘴巴不安分,心下却暗暗欢喜雀跃。
“多吃些儿,正在长身体呢!”杨婉萍轻轻抚摸着沈秋波的后脑,宽和的语气令沈秋波心头顿生暖意。
“娘,您熬的粥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