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内,人声鼎沸。酒香混合着肉饭香,挥之不去。有位手持折扇的英俊公子,兀自沉着脸往楼上走去。一对眉头始终紧锁不开,想必是有烦心事。这名公子走上二楼,依旧是人满为患。不得已叹了口气,往三楼走去,终于在拐角靠窗处,发现了一处空位,急忙迈腿走去,生怕被他人抢了。
“小二!”公子哥折扇往胸前一挥,喉咙大喊一声,手拍向桌子,引得周遭客人纷纷抬眼望去。
“哎!来啦!这位公子爷,您想喝点儿什么?”店小二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挽起的头发油腻发亮,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右肩上披着一条陈旧发黄的汗巾,时不时用它擦去脸上汗水。
“嗯……一壶上好青梅,半斤牛肉,半斤羊肉,越快越好。”这公子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折扇,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抛了过去,开口吩咐道。
“好嘞!公子爷您稍待,小二这就给您上酒菜去!”店小二忙接过银子,用牙使劲咬了一口,眉宇间顿时神采飞扬,忍不住下嘴亲了一口银子,小心翼翼揣在怀中,直溜溜下去准备酒菜了。
这公子瞧那店小二的模样,眼中却满是鄙夷的神色。随即将折扇收起置在桌角,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那位姑娘貌似喜欢铃铛……只可惜她身旁多了一个难缠的小子,真是费神!哎!”
原来,这公子正是叶秀云。
叶秀云心神飞舞之时,店小二已经将他口中说的酒菜尽数齐备,飞奔着小腿跑上三楼,酒菜没一个从盘托中掉落,真可谓是达到了人盘合一的地步了。
“公子爷,您需的酒菜尽已备齐,您慢用,有什么事您随时唤我!”
店小二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叶秀云的胸脯,叶秀云哪里受得了他的眼神,直接拿起扇子往他脸上拍去。一声哎呦响起,顷刻间,那店小二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方才小爷已经给过你银子了,怎能如此贪财!?”叶秀云本就心中不爽,见这店小二贼眉鼠眼的盯着自己,心中更是不忿,这才动起手来。
“这位施主,人家不过是瞧你一眼,何须如此大动手脚?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在叶秀云的右前侧桌子上,有一位年轻僧人站起身子,走到店小二身前将他扶起,而后来到叶秀云身前,双手合十说道。
“嗯?你是哪里来的臭和尚?叫什么名字?这不关你事,识相的话就离我远点!”叶秀云上下打量了这年轻僧人一番,见他耳高于眉,天庭饱满,鼻子却坍陷,嘴唇更是肥厚,俨然一副壁上佛祖像,心中不免大奇:“世上怎会有如此相貌怪异之人?”
“阿弥陀佛,小僧来自南华观心寺,法号明尘。此番来到北霄,一是为磨炼自身,二是为北霄皇帝讲经说法。渡人渡己,百死莫辞。”明尘语气十分柔和,委婉道来。
“南华的人?怎敢独身闯入我北霄境内,不怕官兵将你抓起来吗?”叶秀云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
“阿弥陀佛,小僧走到哪里,哪里便是家。这位施主,还是请给这位小兄弟道个歉才是。”明尘双手合十,开口说道。
“你别张口阿弥陀佛,闭口阿弥陀佛。我且问你,你一个出家之人,何以来到烟雨楼内饮酒吃肉,不是犯了佛家的戒律清规了吗?”叶秀云全然不理会明尘的言语,开口问道。
“施主说笑了,小僧不过是一碗粥,一碟白菜,哪里有酒肉?更何况,小僧进这烟雨楼,是为感受众生的喜怒哀乐,何来破戒之说?”明尘连忙双手合十,口中念起阿弥陀佛,叶秀云听在耳里,实觉难听之极,手指忙捻开折扇,往明尘的头顶上挥去。
“岂有此理,在这烟雨楼内,还容不得你兴风作浪!”突然一声大喝袭来,只见一道身影从明尘的面前晃过,抬手击开叶秀云手中的折扇,忙将那店小二与明尘拉到一边,方显露身形。
“阁下又是何人?”叶秀云大感恼火,自己本意只是来喝杯酒,挥洒不愉快之事。不曾想坏事接二连三找上自己,就好像吸口气都会塞牙缝一般。况且眼前这人武功高强,自己的折扇打在他手上,有些绵软无力,分明是用巧劲卸去了扇子上的内力。
“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年纪轻轻,却性子残忍,若非我出手及时,这位小僧恐怕就要去见佛祖了。”这人嗓音粗犷,令人光听声音便觉他是英雄好汉。
“哈哈哈!你们几个欺负我一个,竟然说我不讲道理?可笑!可笑!”叶秀云定睛向那人望去,见那人一对怒目虎眼,满脸胡须,身材高大,分明是位壮汉。壮汉脸上有一道长长的斜疤,显然是与人争斗时所留下的伤痕。
“分明是你先动的手,要不要我来问问他!?”这壮汉伸出右手,将那店小二抓了过来,对着叶秀云喝道:“你看他的脸,还有什么好讲?”
店小二见到壮汉抓着自己的后颈,颤颤巍巍的说道:“张爷,怎么您也来了?这都是一场误会,千万不可动手啊!”
这店小二心中发怵,他知道这姓张的壮汉性子暴躁,若要不达成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