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波犹如掉入一个旋涡,周身天旋地转。红白内力在丹田不停碰撞,就像两个兵器之间,互相谁也不服谁一样。明明都是自己的内力,平素在体内互帮互助,怎么到丹田时,却如何不能平静下来?沈秋波感觉自己的小腹部,就像是胀成了一个鱼泡,稍微用细针在上面扎一下,就要爆炸开来。这让他非常头疼。
“内力乃天地精华,可以说含本源之气。这小子受天地恩惠,比旁人多出一股内力。虽是因为老夫的《心波经》,可不加善用的话,只怕如毒蛇无异啊!”当然,沈秋波的腹部并没有胀大,那只是他的臆想罢了。荆伯辛一直坐在他身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语气有些担忧。
沈秋波的身体,正如荆伯辛说的那样,宛如空壳。幸而人体的五脏六腑俱全。当沈秋波依言将十二经脉尽数封闭时,全身上下开始各活各的。没有办法再去将它们串联在一起。同时血液好像凝固了一般,要不是沈秋波还有呼吸,任谁都会觉得他已经死了。包括沈秋波自己。这不得不让沈秋波想起了荆伯辛的一句话:“传内力的人,终究身死道消,烟消云散。”
佛家有云: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那是佛家子弟,对于生生不息的百姓,所赠予的最高理想。可如果人人都去往极乐世界,那地狱的存在,仿佛就是一张纸了,随便生一把火,就可以将它烧一个精光。沈秋波不想入地狱,更不想去极乐世界。可现在的他,感觉自己身处火焰之中,离地狱或许不远了。
沈秋波全身如火烧一般,说不出的难受。一个人的内力,就好像是水,如果长时间缺乏水,人体自然会干裂,痛苦。由于沈秋波的内力一直处在丹田,哪怕他想尽数释放,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至于久旱逢甘霖,更是遥不可及的愿望罢了。
明明汗如雨下,可沈秋波的面色并不红润,相反更加苍白。他的嘴唇早已裂开,上面血迹斑斑。身上早已被汗水湿透,就好像暴晒在阳光下的一朵花,那有什么花香可言?再不通过雨水的灌输,就要彻底枯败衰亡了。
“情况有些不妙啊!哎!内力融合一说,实乃千古奇闻。今日老夫冒险一试,若这小子死在老夫手里,那还有什么下一步可以谈呢?”荆伯辛眉头紧锁,头大心慌,可他不能贸然插手,否则可能会出现更加不利的局面。当下只能祈求道:“一切就靠你小子自己了啊……”
沈秋波可以听到荆伯辛说的话。自己想开口回话,已经难如登天了。上下嘴唇牢牢粘在一起。其中的血腥味,更是弥漫在自己的鼻尖上,久久无法散去。嘴巴里总有一股铁锈味道。沈秋波非常渴望喝水,这是他仅有的想法。明明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现在却不可望也不可得。
红白内力在丹田中上下翻动,继续厮杀。谁都想将彼此吞没。丹田是它们的庇护所,外牢固而内空洞。这是好事,因为空间足够宽阔,任凭红白内力如何暴躁,终究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怎样都撞不开它。可由于所耗费的心神太多,沈秋波的身形已经呈现半弓状态了。
“哎!老夫有什么办法?快想点办法出来啊!”荆伯辛搔头抓耳,无可奈何的连连自责。沈秋波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接受第二个人的内力了,否则定要爆裂。更何况自己只是一道执念,也无法传送内力给他。
沈秋波听到了荆伯辛的担忧。不禁心头一暖。内力融合,这是自己选择的一条路,怪不得任何人。双眼已经睁不开了,沈秋波早已失去了所有力气,或许等待死亡来临,是最好的选择了。
千钧一发之际,金虎黑虎大踏步咆哮而来。它们似乎心有所感,奔到沈秋波身前,俯身不停呜咽。万物有灵,这句话果真不假。两只猛虎用低沉的嗓音,试图唤醒沈秋波。看到这样的局面,荆伯辛的心中,稍稍平静一些。或许这两只猛虎,能够助沈秋波一臂之力。
“哎……老夫是不是错了?十二经脉作为人体的长龙,互相蜿蜒盘旋在一起。老夫就让这小子将它们这般封闭,恐怕有所微失。不如……”荆伯辛盯着两头猛虎,喃喃自语。
沈秋波感到脸上现出两股热气,且带有黏黏糊糊的刺痛感。耳边传来闷雷般的吼声。沈秋波心中一笑,了然道:“原来你俩没有将我忘记啊……也好!能够被惦记,死倒也无妨了。”沈秋波觉得自己不得不去往地狱了,若是有幸遇见同伙,或许还可以商讨一下佛家的至理名言。
“小友,打开全身经脉,老夫可能是方法错了!另外将丹田中的内力,释放出一小部分,先将身体活过来再说!”荆伯辛大声呼喝,生怕自己的这番想法如果晚了一步,沈秋波已经不复存在了。
沈秋波正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他想到了自己的爹娘,想到了孙涛,想到了铃铛,还有陈小满。对,这些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沈秋波的眼角,不自觉的滚下两滴眼泪,可也仅仅是两滴而已,因为再也流不出来了。
荆伯辛的话,虽然传到了沈秋波的耳中。同时伴随两只猛虎的低吼。可就像是被无故隔绝了一般,传进去之后便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丁点的回音。沈秋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