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很久,屋子里极安静。
钟鸣依旧仰着头捂住眼睛,手里拿着程路的信。温希默默坐在一边,不说话也没离开。
又过了很久。
钟鸣放下手,红着眼,把信收回信封揣进怀里。
他说:“阿温,我要出去一趟。”
温希:“嗯。”
钟鸣:“我想去做一件事,可能有点儿风险。”
温希:“需要我和你一起吗?”
钟鸣:“你在家。安心等我回来。”
温希:“好。”
……
午夜零点已过,万籁俱寂中,新的一天开始。
钟鸣的新造型已经被骆成白神通广大的粉丝们认出来了,他只能口罩,帽子,墨镜都戴上,从事务所后院翻墙离开。一路上,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偷一样,专挑犄角旮旯的地方走,边走边左顾右盼,偶尔遇上个人,赶紧低头贴墙边。
他用了很长时间,才走到警察局。
他要找郁临。
警察局前厅还亮着灯。值班的警员见他进来,还以为是哪个凶手投案自首,刚要质问,他直接把信封拍在桌上,没有废话和寒暄,语气比警员还凶,直接说找郁临。
刚刚忙完一个杀人案的郁临,正准备在办公室凑合睡一觉,就被前厅值班的警员来带走,领着他去找钟鸣。
“你们年轻人是不睡觉吗!”郁临骂骂咧咧。
“郁警官。”钟鸣摘下墨镜。
郁临愣了一下。钟鸣换了头型发色不说,两天没见他觉得钟鸣老了好几岁似的,皱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哪还有之前青春阳光的模样。
“钟鸣?”
“是我。”
“咋的?来报案?事务所被人炸了?”
“……”
郁临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前段时间也是这样,钟鸣事务所去了一堆有病的客户,大半夜的,民警不能睡就拉着他们干刑侦的也不让睡。警察局上上下下,差点被一家事务所熬废了。
“我有事找你。”扬了扬手里的信封,“关于金盏案。”
“啊!”郁临扶额苦叹。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钟鸣带去一间问询室。
“说吧。啥事儿?”
关上问询室的门,郁临给钟鸣倒杯茶。
“你才睡?”钟鸣反倒又不急着说明来意了。
郁临陪着他唠闲嗑,“昨晚,不对,是前晚,有个富二代死酒店里了。我领人干到现在,刚准备休息,你就来了。你没看新闻吗?那个富二代的老爸很出名,你应该听说过。”
“谁?”
“魏豪富。”
钟鸣惊讶。
他何止听说过。
“他哪个儿子死了?”
“小儿子。魏晏。妈的!又是个招惹那帮子媒体的案子!服了!”
“也跟金盏案有关吗?”
“不是。是一起凶杀案。我猜是富二代是被人寻仇了,身上被捅了数十刀。啧。这种案子太多了。”
“……”
郁临掏出烟来抽烟。
钟鸣沉默地喝着茶。
闲聊结束。
钟鸣进入正题。他把程路的那封信推到郁临面前,并问郁临,“程路……我师哥的案子,你们把它跟这两天的金盏案并案了?”
“对。”郁临接过信封打开阅读信上内容。
“这次的金盏案闹得不小。”钟鸣说。
“何止不小。”郁临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常长夏没跟你们说?给我急得,我都要找她合作,想请她再探虎穴了。”
钟鸣皱眉,警惕起来,“你找常长夏干啥?这案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别装了。”郁临不屑,“常夏能跟金盏案没关系?”
“你知道?!”
“孩子。我是个干刑侦的,不是绣花儿的。”
钟鸣无话可说。他想起常长夏说郁临找过她。当时他没多问,现在想来就是这件事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就知道了,要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想找她。”
“常长夏答应跟你合作了?”
“没有。不然你帮我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免谈。她要是同意合作,我就把她关起来。那种事,要是再来一次,人会疯的。到时候你能负责吗?”
钟鸣在关于常长夏的事上,态度很强硬。他虽总被常长夏欺负,不喜欢那个女魔头,但女魔头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
郁临没再说话。
片时,郁临看完了程路的信,神情严肃地问,“你给我的这个是什么?”
钟鸣:“算是程路师哥的遗言吧。”
郁临:“信上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