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带上了几分深究,这兴许就是中毒的原因。
秦锦书笑吟吟地道:“姨母用的是什么香?这么好闻,还巴巴地叫我来制什么香。”
崔淑平嗔道:“我是稀罕你这个人,就是可惜不能时时见面,才让你制点香好让我睹物思人。”
秦锦书脑子转得飞快,装作忍俊不禁,随后说出一句试探,“那姨母干脆也送我一点你的香,咱们都睹物思人。”
崔淑平点点她的面颊,“这是夫君特意给我寻来的,我敢送你敢带回去吗?”
她的侍婢珺儿也赶紧解释,“秦小姐有所不知,这香的讲究比较多,用起来也很麻烦。”
秦锦书连连摆手,“我就随口一说。”
崔淑平满面喜不自胜,拉着秦锦书就往珠帘后的暖阁走,“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快些来瞧瞧吧。”
同时她抬抬下巴示意珺儿,“你带人下去吧,我和锦书单独待会儿。”
珺儿表情中一瞬间的迟疑被秦锦书敏锐地捕捉到。
不过珺儿最终没有任何异议,带上所有伺候的人出去了。
室内只剩下她们两人相对,直到在暖阁中坐下,秦锦书一边熟络地挑拣着自己要用的东西,一边
听崔淑平压低声音说话。
“你上次提醒我,换换环境兴许就好,我就找借口回娘家几天,结果回去的当天脸上就好受多了。”
崔淑平掀起自己的面纱,秦锦书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果见那些红斑淡去了不少。
“我没有声张一丁点,平时还用胭脂描补,省得突然被恭王发现不对。”
秦锦书点点头,声线微凉,“看来问题就是在恭王府里。”
衣食住行四样中,衣食上动手脚,太容易被发现,且恭王有时还要来陪崔淑平用膳。
像他这种心思深沉又自私的人,肯定不可能坑害自己一丁点。
唯一最好下功夫的就是经常居住的房子,焚的这个香就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只是,看崔淑平身边这些侍女的架势,肯定嘴巴也是极其严谨的。
崔淑平也不能突然说不用,不管做什么的,恭王做贼心虚一定都会产生怀疑的。
要是再换一种更隐秘的方式,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秦锦书便揭开香炉的盖子一探究竟,里面是一些灰白的粉末,隔板上的香饼已经燃烧掉了一半。
若是想查清楚香饼中的成分,肯定要带走部分去找擅长制香的师傅查证,
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是这就太容易被丫鬟们发现了。
秦锦书微微思索,突然灵机一动,每个香炉中都各取走一点香饼。
合在手帕中,分量也不少了。
秦锦书又和崔淑平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见到坚定之意,随后秦锦书扬声道:“珺儿,我的香制好了,你来焚一下看看气味如何。”
珺儿马上进来,对秦锦书的香交口称赞,结果崔淑平却摇头,“好是好,只是我闻惯了夫君的香,别的反而不习惯,真是麻烦你跑一趟。”
珺儿忙附和,“王爷肯定是最了解王妃的,什么不仅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的。”
秦锦书扑哧一笑,“那姨母就放起来吧,偶尔换换口味。”
两人随即又到院子里赏花闲话,如是打发完辰光,秦锦书就该回去了。
崔淑平送到门口,秦锦书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姨母,芙蓉叫我转告你,店内准备做新胭脂,你有空可以去瞧瞧。”
崔淑平懂得地答应,然后告别,秦锦书就被送回自己的宅院。
她马上叫来凌霄,让凌霄悄悄地找个靠得住的制香师傅,搞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凌霄也马上去了。
倒
是很快有结果,制香师傅嗅闻出里面确实有一点古怪。
似乎有某种常见的植物,但是气味又好像有点细微的差别,但师傅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可如果不晓得这东西是什么,又要怎么化解毒性?
见秦锦书陷入沉思,凌霄忽然开口,“树下不懂香料,但是懂得一点毒物。”
“西南山区多瘴气,其间的毒物不胜枚举,听说有一种毒草,非山民轻轻触碰一下,立刻就会皮肤泛红。”
“若是沾上太多碾碎的汁子,皮肤甚至会很快破溃,并且伤口经久不愈。”
秦锦书的眼睛顿时亮了亮。
听上去,倒是很像崔淑平的症状,只是西南山区偏远,并无过多往来,要怎么才能找到解毒的东西?
秦锦书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找个大夫问问,凌霄默默片刻忽地又开口,“督主见多识广,秦小姐可以去问问。”
秦锦书有点惊讶。
——顾知舟到底懂得多少东西。
但是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