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想法虽好,但司羽安稳日子过久了,一时还真做不来什么搅弄风云的事儿,便终于想起自己是一名医者,开始行走江湖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给别人诊治了。
诊治的对象是岳阳派首徒邓宽,司羽跟他也打过照面,之前他失去了行踪,好不容易回来却陷入昏迷不曾醒来,为此高崇也请了许多医者给他救治,但似乎没有什么好转,高小怜每日都过来看他,时常看着他垂泪。
也是在邓宽回来后不久,高崇生起了把自己独女嫁给张成岭的念头,这件事在岳阳派里传的是沸沸扬扬,岳阳派的弟子们看张成岭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因为他们都知道邓宽跟高小怜青梅竹马、情投意合,都想着为大师兄出气,日常比武较量中就更下狠手了。
司羽给邓宽诊治过后,也觉得颇为棘手,他身上的毒好解,但蛊难除,司羽学医练武,却没怎么接触过苗疆巫蛊,她甚至不能辨明所中毒蛊是哪一种,只能给他暂时服下护住心脉的药,然后去高小怜那里借阅医书临时抱佛脚。
晚上,司羽正挑灯夜战,忽然听到一阵琵琶声,声音惑人心智,让人内力翻涌、头痛欲裂。司羽推开房门就发现巡逻的岳阳派弟子被这琵琶声弄得丧失战力,便用金针刺穴让他们恢复正常。
“一伙儿贼人掳走了张成岭小公子,现在要全城戒严搜捕,还请司羽姑娘注意自身,如有需要可随时叫我们。”祝邀之抱拳向司羽道谢,而后也不多耽搁,就让弟子们满城搜寻张成岭的下落。
司羽这些天也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比如这江湖上存在两大暗杀组织,北有天窗,南有毒蝎,而刚才那个弹奏琵琶的应该就是毒蝎四大刺客之一的魅曲秦松。既然能称之为四大刺客,想必武功还算不错,所以一般的岳阳派弟子不易察觉到他的踪迹,指望他们找到张成岭不知道要花多久,司羽便决定自己出手。
她跃上屋顶看着城中四处喧嚣,岳阳派的弟子已经开始封城搜查了,那么秦松也不好躲藏了,于是没过多久,司羽果然看到他跳上房顶开始向城外逃走,便悄悄的追了上去,看他在什么地方落脚。
关心张成岭的可不只司羽一人,她追了没多久就发现温客行也察觉到了秦松的踪迹,温客行轻功甚好,似一片轻鸿轻飘飘的坠在秦松身后,可惜秦松似乎因为到处有岳阳派弟子巡查,一时不能出城,便找了一间院落停下休整,而温客行没有什么耐性,待他落地后便现身逼问。
“出来吧。”温客行用帕子一寸一寸擦干净手指,语气冰冷的开口。
司羽从墙头跳下来,看了看身上骨头被捏碎成很多块、如今进气多出气少的秦松,默默的移开视线。
“是你?你跟过来做什么?”温客行见来人是司羽,露出颇为讶异的神情,他刚刚逼供的时候才察觉到有人在附近,那人敛息术极好,若不是因为看到秦松的惨状呼吸错了一拍,温客行都没有察觉到有人。
刚刚温客行那番情态确实让司羽有些心悸,见温客行唇角勾笑、眼神却冰冷的看着她,不由得气势低了几分:“我只是想跟着他找到成岭。”
提到张成岭,温客行眼中的冷意褪了几分,想到秦松刚刚供出的地点,不耐烦的皱了眉,把秦松丢到司羽的脚边:“带着他跟上。”
见秦松浑身染血、如破布娃娃一样,司羽也有些嫌弃,便随便扯了一节纱幔,将他裹起来提溜着跟在温客行身后。
他们最后来到了城郊的一处宅院里,司羽拎着秦松走进院门,随手把五花大绑的秦松丢进去,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外衣,这才踏进房间里。
只是司羽这步子刚迈进去,就听到张成岭惊喜的喊了一声“温叔”,然后司羽就发现温客行的神色立刻就变了,她抬眼便看到不远处的周絮持剑护着张成岭,努力撑着身子站直,而张成岭则在一旁小心的搀扶着他。
温客行见周絮受了伤,也不管厅内还有毒蝎另外三个刺客在,将手中铁扇打出,冲开还站立在厅内的两人,纵步一跃便来到周絮身边。见周絮唇角染血,温客行小心翼翼的将周絮揽进怀里,给他依靠,满眼疼惜的问:“何人伤你?”
张成岭见了亲人立马告状:“温叔,他们劫了我出来,还打伤了师父。”
闻言,温客行眉目间似蒙上一层寒气,眼神中多了几分狠厉:“伤你者,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门外,与逃跑的两人对战的司羽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行啊,你来碎尸万段呀。”
本就因周絮受伤而红了眼的温客行抬手便将铁扇掷出,将两人手臂划伤,伸掌化刀,便欲上前将她们手刃。这时四下传来了药人“呃啊……呜……”的声响,他们拖着身子前进的声音层出不穷,不知有多少药人在附近,周絮恐迟则生变,便按住温客行的手:“不必恋战,带成岭走要紧。”
温客行也听到了,他知道这些药人的厉害,此时阿絮又受了伤,还有张成岭这个拖后腿的,确实不适合继续在此地逗留,便揽着周絮往院外走,司羽也不再阻拦,放那两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