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确认名分,徐老大夫便开始滔滔不绝,恨不得一口气将自己所知的东西全部传授给沈惊语才好。
沈惊语原本担心他的身子骨,不想让他一口气说太多话劳累,但徐老大夫坚持要教。
沈惊语无奈,只能陪着徐老大夫一起学。
她本就有医术底子,加上不知为何这具身体的记性居然不错,许多事情往往是闻一知十,触类旁通。
见沈惊语悟性颇好,徐老大夫更是欣慰,教得越发起劲儿。
总之等苍术回到后院,看见的便是徐老大夫和沈惊语一个教一个学,认真无比的模样了。
苍术后知后觉:“东家,沈娘子她……”
徐老大夫看向苍术,摸着胡子笑道:“从今日起,惊语她就是我的弟子了。”
苍术瞪大了眼睛。
这会儿已经暮色四合,日落西山。
沈惊语看看天色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师父,我家中有事也该回去了,怕是得过几日再来看您。”
“你庄户人家,不方便随时来九里坡也是正常的。”徐老大夫谆谆教诲沈惊语,“只是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就算在家里也不能丢下学医术的事情,得勤加练习才是。”
徐老大夫是真心要教她的。
沈惊语知道好歹,点头答应:“好,师父放心。”
她想了想,又从口袋里将十三两白银拿出来交给徐大夫:“师父,这个给您。”
徐老大夫一怔:“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现在既然已经是师徒名分,那我就没有再拿您银子的理由。”沈惊语认真地道,“先前您不也说过,您要桑黄是为了治疗自己的病吗?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问您要钱了啊。”
徐大夫不赞同道:“胡闹!看你这身打扮,你有多少银子?何必为我担心。”
苍术也跟着笑:“是啊沈娘子,东家他老人家这一辈子积攒下不少银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您不必为他发愁。”
既然苍术和徐老大夫都是这般说法,沈惊语也就收起了银两。
她不是个会矫情的性子,这笔钱在她这里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沈惊语诚恳地看向徐大夫:“等以后惊语赚到了钱再来,到时候,还望师父不要与我客气。”
徐老大夫欣慰地看着沈惊语离开:“好!来日你若富裕了,为师收你的药时,自然不再给你银子。”
沈惊语冲徐老大夫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出了祥和堂的门。
走出祥和堂,沈惊语摸摸口袋里的银钱,情不自禁弯了弯唇。
现在,她总算是有了一笔小钱。
手里有了钱,心头便没那么慌了,沈惊语在路上走走停停四处晃荡一阵,买了几个肉包子,些许五花肉、精米白面等等。
沈惊语自己蹲在路边吃了两个,嘱咐摊主将剩下的四个用荷叶包好,放在背篓里。
原本满满当当一背篓的野菜也被她都拿出去了,竹编的背篓里只剩下四个包子,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沈惊语想想贺家家徒四壁、两个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的样子,眼眸掠过一抹暗色。
不是她不想给孩子们一身合适的衣服,还有更多的好吃食物。
只是……
她若是放开手脚大肆采买,那就太惹眼了。
现在所有人都看不惯沈惊语,她最该做的是明哲保身,而不是盲目露头。
毕竟,出头的椽子先烂。
宋大叔这会儿刚回到约定的位置,一回来便闻到了一股子属于食物的香。
那香味儿直往人鼻子里钻,宋大叔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沈惊语抹抹沾染荤油的嘴,抬起头冲宋大叔露出一个憨厚朴实的笑:“宋大叔,您回来啦。”
宋大叔皱着眉头问:“沈惊语,你在外头吃东西了?”
“是啊!”沈惊语点点头,理所应当地道,“我吃了包子。”
包子?贺家什么家境,村中人人心里有数!这败家娘们居然敢在外头吃包子,还是肉馅的!
宋大叔差点气晕过去,颤巍巍抬手指着沈惊语:“沈惊语你,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先前发过的誓也像放屁一般——”
“宋大叔,这个给您。”
沈惊语就像没听见宋大叔的骂声一样,麻利掏出一个包子给他。
宋大叔狠狠一愣,更生气了:“你把包子给我有什么用?我是缺你一口包子的人?你都是做娘的人了,还不想着你的一儿一女,连对待外人都比对待自家儿女亲热!你,你简直是……”
“我的儿女?他们有包子吃呀。”沈惊语疑惑地拍了拍背篓,给宋大叔展示一下背篓底部的荷叶纸包,“给星儿和月牙留下的两个包子在这儿呢,大叔您别担心。”
宋大叔原本还憋着一肚子骂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