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梁栋苦了脸:“贺大哥,你说这可咋办啊?杨大奎他那么锱铢必较,咱们肯定……”
贺宴城却微微笑了笑,心情似乎很好:“走吧。”
梁栋睁大了眼睛:“贺大哥,你,你都不担心的?”
贺宴城淡淡道:“无须担心。”
梁栋费解地看着他:“这是为什么?”
贺宴城解释道:“今日是七月十一,铁主簿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一和二十一,都会过来检查一番城墙修筑的进度。”
梁栋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铁主簿是官,而杨大奎充其量只是个吏。
官吏官吏,古往今来都是官在前,吏在后,铁主簿虽然权力不大,但杨大奎当着铁主簿的面,还真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
被贺宴城提点一番,梁栋顿时来了干劲儿,兴高采烈走到城墙边上。
此时,杨大奎已经来了。
他今日特特起了个大早,为的就是看看贺宴城和梁栋经过了一夜的城墙修筑之后,到底是如何狼狈、如何疲惫的。
谁知他来到城墙这里,却没看见梁栋和贺宴城的人影。
杨大奎懵了,随手抓住一个民夫,恶狠狠地质问:“贺宴城和梁栋人呢?他们俩在哪儿?”
“这,他们俩自然是回家了啊!”民夫也很懵,他没想到杨大奎居然还能问出这种问题,“大晚上的,不回家还能干什么?”
“滚你的吧!”杨大奎脸一黑,直接把民夫推开,皮鞭子夹头夹脑往他身上抽去。
民夫连滚带爬,连连惨叫。
杨大奎打了他好半晌,才气喘吁吁地把鞭子撒开:“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臭出苦大力的,真当自己是什么大爷了!我告诉你,上头派你们来这里做民夫,意思就是面对上官要任打任骂,任劳任怨!区区一个民夫还敢跟我顶嘴,真是好大的狗胆。”
杨大奎欺凌民夫的样子,落入周围众人眼中。
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没有一个人敢得罪杨大奎。
梁栋一看就不乐意了,蛮牛一样想往上冲。
贺宴城却一把拉住梁栋,微微摇了摇头:“别多事。”
梁栋不情愿地道:“可是……”
杨大奎一回头,看见二人就在不远处,一个个都是精神焕发、好吃好睡的样子,脸顿时就黑了。
“哟,这不是梁栋和贺宴城么?”杨大奎冷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掂着鞭子把手不怀好意看着二人,“你们还知道来上工?昨日我给你们安排好的修城墙,你们做了吗?”
梁栋不服气:“我……”
贺宴城打断他,淡淡道:“做了。”
“做了?”杨大奎一愣,骂道,“放屁!那么长的一截子城墙,你们俩要是真做了,还能成现在这样?”
“你若不信,不妨自己去看看。”
贺宴城也不想跟杨大奎多废话,戴上斗笠来到城墙边缘,继续修筑。
杨大奎气得不成,龇牙咧嘴想要怒骂贺宴城几句,但仔细想想,他还是打算先去看看贺宴城做得到底如何。
他现在还不急,等亲眼看见梁栋和贺宴城两个狗东西是怎么敷衍塞责的,他再让他们付出代价也不迟!
杨大奎黑着脸,去昨天那段城墙上检查一番。
然而事实证明,贺宴城和梁栋昨儿的确把活都干完了。
不止干完了,还干得不错。
一块块石砖整整齐齐地砌在那里,糯米粉做的砂浆填充得均匀无比,这样的城墙即使放到京城里,那也是一等一的合格工事。
这……
杨大奎瞪大了眼睛。
这,真是贺宴城和梁栋那两个臭小子做的?该不是他记错地方了吧!
杨大奎还没回过神呢,贺宴城冷淡的声音就已经在旁边出现了:“杨队长,请你让让,你挡住我修城墙的位置了。”
杨大奎迅速回头看向贺宴城,表情就好像看见了鬼:“你,这墙,是你……”
贺宴城没说什么,开始背砖。
杨大奎差点被贺宴城这高高在上的模样给气死。
他恶狠狠瞪了贺宴城一眼,扭头走了,边走边骂:“我呸,区区一个贼配军而已,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话虽如此,杨大奎离开的时候,脚步却是灰溜溜的。
贺宴城微微松了口气。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他当然瞧不起杨大奎这样的人,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另一边,沈惊语送走了贺宴城后,进空间看了看。
这段时间她一直专心忙着找水源、试种麦这样的事情,倒是有日子没注意空间里农作物的长势了。
一看之下,沈惊语顿时欣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