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兰连连点头,然后又道,“除了道谢,我还想让阿娘帮我一件事。我想拜边大娘和大叔为师,为表郑重,阿娘亲自提比较好”。
“拜师?是呀,应儿也该读书习字了,这些日子为着我和栋儿忙前忙后,都荒废了学业。我身子已大好了,照顾栋儿,菜地和院里的活,我和吴妈妈也都能料理了。你和小蝉都应该去读书识字。这边娘子医术了得,应儿可是想学那金针之术?”狄小娘欣然道。
“是呀,阿娘,我就是想和边大娘学医术,再和大叔学些拳脚功夫,不仅能救人还能自保。”应兰点头回答。
应兰去请边大娘夫妇却被拒了。“我们不便出谷,上次是事急从权,你阿娘的一片心意我们领受了,这些喜蛋和吃食我们就不客气了,也沾一沾你小弟的喜气,酒宴席面我们就不去了。”边大娘推辞道,继而又问道,“正好,丫头,有件事我今日要问问你。那日你阿娘生产,你让我用剪刀拓开产道,你小小年纪,怎么知晓这些?”
应兰心里暗呼,完了,果然穿到这个时代且又是一个黄口小儿的皮囊里,但凡露出一点超越年纪和时代的迹象,必招来质疑。该想个什么理由呢?一个谎言之后要用无数谎言来圆,烦不胜烦。
边大娘见她面露难色踌躇迟疑,心里一动,难道她真的与嫂嫂有什么瓜葛?只听应兰道,“在登州时,在祖母的房内偷看话本时,见到一本古书上面画着图案旁边还有字讲的是女子生产之事,觉得新鲜有趣就记下了。”应兰眨巴着眼睛,努力装出懵懂无知状。
边大娘心下一沉,勉强笑笑,“哦,古书。”应兰见她并未追问,想是未起疑心,于是站起身来,对着边大娘夫妇郑重施了一礼,道,“大娘,大叔,我阿娘备下宴席一是想拜谢您两位当日的救命之恩,二是有事相求。既然您两位不便出谷,那我就在这说了吧。嗯,我想拜两位为师”。
边娘子和自家官人对视了一眼,问道,“拜我们为师?为何?”
“大娘您的医术太厉害了,我想跟您学医”,应兰道。
“我可不会医术,你想跟我学啥?打鱼捕兽嘛哈哈”,汉子接着应兰的话头打趣道。
谁料,应兰一本正经回道,“正是,我想和大叔学狩猎,捕鱼,那日大叔的脚力快的惊人,想是有拳脚上的功夫,我想和大叔学些拳脚,防身健体”。
汉子敛了笑容,盯着应兰看了又看,然后和边娘子打了个眼色,两人便起身进屋去了。
应兰坐在大树下的竹几边,很忐忑,心里盘算着如果大娘他们不愿收她为徒,该怎么表决心显诚意。约摸等了两盏茶功夫,大娘夫妇才出来,身后还跟着个男孩。
“丫头,拜师可以,但有些条件得提前说明,你若做不到,咱们不能收你”,汉子先出声说道。
应兰大喜过望,忙道,“什么条件?”
“拜我们为师,有三不可。一,出了这山谷,不可提及你师承何处,师父是谁;二,所学医术不到性命攸关,不可贸然显露人前;三,所学拳脚功夫,不可恃强凌弱。打抱不平亦要有度,非紧急关头,不能逞英雄。这三不可,若你能做到,我们便收了你这个徒弟。”汉子看着应兰,郑重说道,
应兰听着,心里思忖,嗯,就是要保密,低调,再低调。不能头脑一热就去当救苦救难的侠女。嗯,反正她也不是那么圣母心的人,遂走上前,郑重拜倒在地,叩首行了拜师礼,朗声道,“两位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定谨遵师训,决不违背”。
边娘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位师父?听着有点奇怪,这样吧,你叫我师娘吧。安儿,来,这是我家小子,论年纪,你该叫他一声师兄”,遂拉过身后那个男孩,让两人互相见礼。
应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个头比自己高一头,瘦瘦高高,肤色微黑,眉眼和师父有七分相似的男孩,微微一笑,福了一礼道了一声,“师兄,你好”。
那男孩子有些腼腆,本垂首躲在卞娘子身后,听到应兰这句你好,唇角上翘嘴巴弯成了一个月牙,害羞的挠了挠脑袋,走上前回了一礼,按着应兰的句式道,“师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