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姑娘,现在竟然可以将他给骗得团团转,若不是今日的一句‘高近’让他察觉不对,只怕姜离还想瞒着他吧?
那么她会瞒到何时呢?恐怕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吧!
“当晚,本督向你坦明身份,你还装的那么恼火?一套一套的说辞,还真将本督给说懵了。”
“哈。”沈妄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恼还是该笑了,“行啊,行啊,姜离,你可真行!谁能有你行?!”
姜离‘啧’了一声,嗔道:“不是,你翻旧账做什么?当时那情况,你叫本宫怎么信你?拜托你刚杀了我好不好?本宫怎么知道你可不可信啊?”
心虚是一回事,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就在二人对峙之时,云衡拄着拐杖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他虚弱地开口:“泱泱,掌印,你们这是......在争吵吗?”
姜离猛的一回头,见到右腿上缠着层层厚重的纱布,脸色白的吓人。
“阿衡!”
姜离匆忙跑了过去,扶着云衡的胳膊,焦急心痛道:“你怎么出来了?既然腿伤了,就该在屋里好好养着。快,我扶你进屋。”
沈妄在后面默默盯着姜离和云衡,眉宇之间一片阴骘,嘴唇被牙齿咬破,血腥味遍布口腔。
云衡笑了笑,安慰姜离道:“听见你声音了,便想来看看是不是你。昨晚去哪儿了啊,幸好你不在,那些北境的侏儒,个个好手,着实厉害。幸亏沈掌印率了二十四衙门的一众兄弟们前来,否则,我和母亲皆要遇害了。”
听着,姜离的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她咬着唇,情绪低落自责。
“对不起阿衡,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们离开长安,更不该让你们陷入险境......”
“泱泱,你快别这么说。”云衡一脸心疼的看着姜离,“是我学武不精,怎么能怪你呢?”
“是啊,云小世子这身手是该好好练了。”
沈妄一面说着,一面上前抓住了姜离的右手腕,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拉到了自己身侧。
他眯着眼,敌视的看着云衡:“这一招一式的皆是花拳绣腿,若论单打独斗,只怕在我们家姜离的手底下都走不过十个回合呢。”
“嘶——”
姜离面带微笑,一抬脚狠狠踩在了沈妄的靴子上,撇过头低声斥道:“沈怀谦!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看着两人的互动,云衡忽然觉得自幼青梅竹马的姜离,现在好像一直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越拖越远......
逐渐的,他也只能远远地遥望着她。
这时,墨绿从另一间房走了出来,对着三人福身行礼。
“公子,夫人让您快回屋歇着。娘娘,掌印,夫人请二位前去说话。”
一进屋子,姜离便撩袍跪在了云夫人的面前,久久不肯起身。
云夫人无奈的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吧,这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怎么就能全怪罪到你身上去呢?”
姜离摇头:“不,不是意料之外。”
云夫人一愣,不解的问:“什么意思?离儿,这可不能瞎说,这帮侏儒皆是来自北境,你又不是什么神仙真人的,怎能未卜先知?”
“我一直知道,离开长安,便是危机四伏。我早知如此,可还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不引人注目,这才求着阿婶以拜神礼佛之名带我离开。”
姜离一噎,眼眶再次通红,“我......我已害过云家一次,可是,可这回还是不知悔改,明知可能会有陷阱丛生,但为了自己的目的,却仍旧一意孤行的带着三七离开天一寺,将阿婶和阿衡的安危抛于脑后。”
云夫人总算是听明白了一点,她说道:“所以,这一趟天一寺并不是来求神拜佛,你是另有所图?”
姜离点头:“是。”
“我就说呢,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转性了。你一向自信无比,相信人定胜天,哎,也是阿婶傻乎乎的,不过,阿婶心甘情愿被你骗。”
云夫人垂眸,忽而一笑,伸手又去扶姜离,说道:“都是自家人,往后若想出长安办事,大可直言,阿叔和阿婶又哪里不应你呢?快起来。”
“都是我的错......”
姜离还陷在深深的自责当中,“若非沈妄一直跟在我们后边儿,若非他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忽然想要救人。以北境侏儒的实力,您、阿衡,和云家的一众护卫不会有一个活口留下。”
若真是如此,姜离都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还有什么颜面回长安。
闻言,身后的沈妄嘴角一抽,他是怕姜离伤心生气才救人的,怎么落在她嘴里就成了抽风了?
云夫人坚持的去将姜离拉了起来,神色严肃道:“若是如此的话......是,这一回的确是咱们家离儿做错了。”
姜离垂下了头。
“但你错在欺瞒了阿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