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安王?”
“恭喜你,猜对了。”
姜离的眸底划过一抹冷意,手上用力,一道血痕已现,“去了地底,见了阎王,莫忘了告诉他,是本宫杀的你。”
“砰——”
宫门被猛地推开,只见高近气喘吁吁的弓着身子,汗如雨下。
他惊恐的看着姜离,不由得吞咽了几口唾沫,“娘娘,不能......您不能杀圣上啊!”
“赵子攸......赵子攸他回来了!”
姜离凝眸:“说什么?”
高近连连点着头,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此刻,赵端已经带着他去了大理寺,状告是您杀了安王,伪造请帖,诓骗他前往苗穗庄。甚至,期间还勾结了北境突厥,意欲弑君谋反!还将您是前朝姜太师之女的事给捅了出来!”
高近神色慌乱惶恐,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水,风尘仆仆,眼睛不断的在往姜离手上的匕首上瞥。
“您冷静下来想一想啊!圣上现在不能死,他若死了,您和姜家的罪名就彻底坐实了啊!”
姜离将拳头握的咯吱作响,赵子攸回来了?
为什么事情统统发生在了今晚?
先是云凝和傅让被人带走,接着是神秘的白衣人向傅谨说出真相,现在又是赵子攸。
姜离盯着高近,神色并不慌乱,“高相,本宫记得,你知道赵子攸的下落。”
“是......”高近点头,终于坦白道:“赵子攸一直在北境侏儒的长安据点之内,所以,要对付娘娘的,是北境人。”
姜离微微眯着眼,说道:“既然你也是知情者之一,那么本宫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和赵家之间的关系?”
“娘娘明鉴啊!”
高近一下跪了下去,“老臣愿用全族性命起誓,绝对没有!”
姜离知道高近没有,她只是心里发堵,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玩弄了一样,难道,从一开始,她设下的一切筹谋都在他人的预判之中?
不可能,姜离一瞬就否决了这个猜测。
即便是纠葛了两世的沈妄,今朝也是被她从头骗到尾,直到最近两日才反应了了过来。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人能猜出自己所有的思路和布局......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可这个猜想太过大胆,大到自己不愿意继续想下去。
这时,一条腿已经踏入鬼门关的傅谨忽然缓缓出声道:“姜离......你冷静一下,朕,朕或许可以帮你。”
姜离斜眼瞥了过去,即便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她还是想要手起刀落,取了傅谨的性命。
“说。”
傅谨惊恐害怕了看了一眼浑身戾气的距离,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壮着胆子继续说下去。
“此时,文武百官都被赵家父子折腾的群情激愤,只怕心里梦里都是要声讨你。”
姜离不耐烦的一皱眉,“废话留到地底,也一样能说。”
“好好好......”傅谨一个哆嗦,“你阿姐的事......的确是朕之过错。但现在,你的性命都快要保不住了,杀朕之前,你是不是该活下去啊?难不成,你想要给朕陪葬吗?”
傅谨坐正了些身子,他的双手被绑缚其后,难受得厉害:“纵然此时局面不佳,但不管对你是何样的刑罚,终究还是要朕点头的。”
“朕愿意恕罪,愿意帮你。”
赵沉落凑近了姜离,与其耳语道:“娘娘,人可以来日再杀。此事若任由赵家父子持续发酵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幕后之人,很可能与方才那个穿白衣的是一伙儿的,云凝和傅让还不知在谁的手中,万一牵扯到了云家可就不好了。”
高近看着姜离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便想着再给她添一把火。
“娘娘一定要三思啊。”
“此刻弑君,对您百害而无一利。古人云攘外必先安内,赵家父子来势汹汹,圣上既然愿意相助,那我们内部矛盾何不等待容后再议?”
姜离抿唇沉思。
诚然,不知从何时开始,姜离预料的所有事件都在飞速的脱离原定轨道,就像是有人刻意在等这一刻。
尤其那个白衣人,给她的感觉像极了阿兄,既如此,会不会他就是......
姜离倏尔一笑,移开了匕首,她语调轻快,说:“傅谨,我用不着你救我,你只管顺应民意,杀了本宫就是。”
......
......
次日,晨起。
赵牛坐守在门前,老黄牛也就趴在他的身边,默默的打着盹。
沉重的脚步声逐渐传来,赵牛随之抬起头,只见姜离披着满身金辉而来,一时之间,他竟然瞧不清她的面容。
光,永远都是温暖的,可姜离身体中流淌的血,捂不热。
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