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雷把整个柴房瞬间轰塌。
我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摔飞出去,接连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身体好像被电流打穿了,口吐白沫,意识紊乱地瘫倒在地,刺麻的四肢止不住地抽搐。
迷惘之中,我看见很多人围在我身边,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有人在火急火燎地给我包扎止血,他们的脸很模糊,声音也像远在天边的杂音。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可能几个小时了,也可能只是几分钟,我的意识也渐渐恢复了一些。
毕竟只是被电到而不是正正地被雷劈中,所以没有直接暴毙。
可是我的情况还是很不好,又过了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医生过来给我急救,然后把我搬上了担架。
在担架上时,我扭头一看。
高家孕妇本应该死在了刚才的那道雷下,可她现在正被高小强护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他们面前是一块着火的黑炭,身上不时还有残留的电芒浮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我似乎还能听到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
“妈妈……”
雷劈下来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
高家孕妇把鬼胎护在怀里,打算用她那个娇弱的身体跟天雷硬刚,豁出命去都要保护它。
但在最后一刻,鬼胎使劲把她推了出来,然后被雷劈了个正着。
被法剑贯穿的时候它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力气了,但在看见我把高家孕妇踢出去后,它又不顾死活地把剑拔出来。
它可能以为我要伤害它的母亲,而它只想保护它的母亲。
这是我第一次产生愧疚的心理,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救护车路过老槐树下的时候,我虽然躺在担架上,却好像能看到外边的场景。
那只男鬼站在树下,怨恨、却又好像很得意地对我冷笑。
我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闭,彻底昏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活像个木乃伊,稍微动弹一下都觉得身体都要散架。
“你醒了?”
床边坐着一个青年,他正低头削着苹果,看见我醒了之后对着我笑。
我看着他,觉得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没什么印象。
他把苹果削完后,我慢慢地把手伸出去,嘴里的谢谢还没说出来,他就啃着苹果对我问:“强行引雷很容易引火自焚,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我有些尴尬地把手收回来,又很奇怪地问:“你是?”
他一愣,不可思议得看着我:“不是吧,你把我忘了?我叫杨羽,我们见过面的。”
我恍然大悟。
两年前设爷爷的灵堂时他曾经来拜奠过,对爷爷的棺材磕了三个头,还给我留了电话号码。
只不过我忘性比较大,那时候也以为他是个骗子,并没有多么放在心上,没几天就忘了,那张纸条更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我尴尬地对他笑:“不好意思。”
“没事。”他拿起我的手机扬了扬:“不介意解锁存个电话吧?”
刚刚来了那么一出,我当然不好拒绝。
他把自己的号码存住后,站起来提着双肩包说:“我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的,你没什么事就行了,再碰到什么处理不了的困难就给我打电话。好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走到门口后,又回过头来嘱咐一句:“记住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我看着已经空荡荡的房门,这个人每次出现都很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不适。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发现身体依然麻麻的,最难受的还是后背上的那道伤口,动一下都钻心的疼。
幸好那一刀没有扎得太深,要是伤到了骨头麻烦就大了。
我的东西都放得很好,法剑跟那块小牌子就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我看着那块牌子,思绪万千。
这块刻着天一两个字的雷击木牌救了我的命,如果不是它阻止了电流穿过我的心房,我现在已经下去跟爷爷见面了。
我听说过雷击木可以避邪,却没听说过可以辟雷,所以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有那种功效,但不想去琢磨,因为也琢磨不出来。
只是我还困惑,究竟是谁把它从爷爷的棺材里拿出来放到我床头上的。
爷爷的棺材又在什么地方?
百思不得其解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医生:“哟,醒了,饿了吧,给你带了点面包,吃完我再给你买份饭。”
胖哥提着一袋东西放到床头,坐到床边笑着问:“怎么样,还是很难受吗?”
我笑着回了句还好,并问他千妍怎么样了。
现在千妍是我最牵挂的人了,虽然她跟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