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贝女儿是不会给人做小的。你这个混账!”刘氏气愤地抛出枕头砸向杜宽。
杜宽大步上前,双手接住枕头,怒气汹汹地对着刘氏。
杜嫣快步挡在母亲身前,沉声说:“爹,你的赌债已经还清了。”
“瞎说,你不用扯谎骗我。”杜宽一脸不信。
杜嫣翻出之前收集的碎片,递给杜宽。
杜宽嚎啕大哭,碎片落了一地。
“孩子,是爹错了。爹爹马上去退了这门亲事。”杜宽说着就站起来向外冲。
“等一下,爹。”杜嫣追上杜宽,“爹是否已经收下了聘金。?”
杜宽垂下脑袋,瘪了气,“云家当场给了50两聘金。你爹嘴馋手痒,只剩30两了。”杜宽懊恼地敲打着脑袋,无力地蹲了下去。
“爹,我们屋里说。”杜嫣扶着杜宽走进屋里,刘氏气急败坏地嚷着:“让他走。这老东西这么没良心,我们娘俩自个过。”
杜嫣扶杜宽坐下,又来床头给刘氏顺气。
“娘,爹虽有错,但嫣儿就只有这么一个爹。我相信,爹也是为我好,想给女儿找个好人家。”
“孩子,他都把你卖了,你还替说话。虎毒还不食子,他还不如畜生哪!”
刘氏咬咬牙,真恨啊。
“爹已经收了礼。不能失信于人。”杜嫣给母亲捻好被子,扶母亲睡下。
夜幕下来,破棉被已经送给陈宽了,家里就母亲一床被子,杜嫣挤在床尾睡了。
杜宽拿出烟枪,看着星空,郁闷地坐在屋檐下吸上两口。
与刘氏相遇有20年头了,那时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也是个孤儿,上山打猎为生。
那天,天阴沉沉的,还飘着小雨。
杜宽单肩扛着一只灰兔从山径上下来,“啪啪啪”的鞭打声响起。
杜宽探头看去,远处的官道上押着一批人,几个官差抽打着一个试图逃跑的犯人。
杜宽不想惹是生非,绕着走另一条小道。
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踉踉跄跄地跑过来,看到杜宽,胆怯地退后,不想崴了脚。
杜宽过去伸手去扶,姑娘却倔强地推开了。
杂乱地脚步声由远至近,姑娘脸色苍白,瑟瑟发抖,想站起来走,没几步又趴下了,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杜宽看着揪心,上来扶。
这次姑娘没有推开他,只是糯糯地说了一句:“哪里能躲一下,官兵在找我。”
杜宽当即蹲下身子,“姑娘,信得过上我背,你这样,走不远。”
刘氏爬上背,杜宽起身飞跑起来,附近有个山洞,很隐蔽,暂时能躲起来。
他们在山洞躲了一天一夜,杜宽知道了刘氏原来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因家族得罪宦官被诬陷获罪,全家流放。且官差拿了好处,这一路上处处刁难他们,想让他们死在流放途中。刚才是他哥使诈,找相反的方向跑,引开官差,给唯一的妹妹一次逃生机会。
“我就一个人,如果不嫌弃,跟我回家吧。”杜宽看着刘氏,真诚地说。
刘氏也别无他处可去,由杜宽背着下了山。
杜宽与刘氏相敬如宾地生活了四年,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一张床隔着帘子睡,他从不会坏了规矩,有僭越之举。
一次小混混进门调戏刘氏,被杜宽撞见,大打出手。
事后,刘氏主动提出嫁给他,之后有了嫣儿,本来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不想刘氏得了风寒。杜宽四处找大夫,吃了很多药都没效果。
后来童大夫出诊刚好撞上,说是风寒入骨髓,难治。杜宽不信,到处借钱去外地请大夫,开新方子。
债务越来越多,讨债的天天上门。
无奈下,杜宽进了赌场,借了高利贷,想以一博百。
结果越陷越深,李元派属下四处找他,说还不上钱,就要打断他的腿。
躲了一年了,朱媒婆找上他时,他觉得天不绝人啊!给县老爷的公子冲喜,有50两聘金,当即同意了。
如果知道女儿已经把债务还了,说什么也不能同意让女儿去给人做小啊。做妾,说白了,就是人家的奴才,要吃多少的委屈啊!
杜宽默默地吸着烟斗,含着老泪,在外头坐了一夜。
杜嫣在天蒙蒙亮就起来了,看到外头落寞地背影,悄悄地过去,抱住老爹。
杜宽颤抖地抚摸着女儿的娇颜。女儿沿袭了母亲的容貌,俊俏得很。凭着这姿色,平常人家做妻都是抢着要的,现在却被自己给害了。
“不行,爹反悔了,爹去回了这门亲事。”杜宽敲敲烟斗,精气神上来了。
“爹,家里已经拿不出一个子了,聘金怎么办?云家是县老爷家,我们得罪不起官家啊!”
“那怎么办?爹真的不能看你跳火坑啊!”杜宽发现自己真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