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什么地雷,但直觉告诉她这么做准没错。
“我的僭越者因为纰漏变成了魔物。”白发蓝眸的十方菩提推着轮椅出现,“要做的第一件事应当是表达遗憾。”
“又是我教你们的?”式微冷笑一声,“我可真会操闲心。”
秋柚竟然理解了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她回忆起衍天曾经在彼岸的画面,再结合方才祖师爷不自然的反应。
“前辈。”秋柚艰难地在识海问出,“这个魔子不会和您有关系吧?”
要这么说涉猎的职业未免太开放广泛了。
“……”衍天镇定道,“已死,勿cue。”
秋柚:前辈您的语言库存还挺丰富=-=ll
“这是那名叫傅红绫的僭越者实象化的死亡。”十方对着银树卜算了良晌,“注定会带来一场由她终结的灾厄。”
“说人话。”
式微毫无情绪地催促。
“我认为我正在使用人类的语言。”十方尽可能将表层含义澄清,“她的生机被窃走了,附于残魂上转世回了人间。”
“所以演化中的木之灵物堕魔了。”式微大步走来流露出杀气,“哪个蠢货干的。”
“还有——”他按住轮椅冷飕飕地横视,“混沌,你来做什么?”
白色的系带从高树上坠落了铃铛。
玲珑小巧的身影如同一只夜放的风筝,素纱长裙的女孩落地后扬起清丽的面容,如螺的高髻上闪灭了层叠的亮片,与透亮的宝蓝色的眼瞳交相辉映。
“混乱与无序。”她的笑容纯净得近乎圣洁,“这里有吸引我的本源的东西。”
“是挺乱的。”式微听不出几分真心地认可,散漫地将手肘搭在椅背上,“你来掺和就更乱了。”
“用不着掺和。”混沌力蝶矜持地交握双手上前,“变化的发生带来永恒的混沌,我只需要在永恒的尽头等候。”
“十方。”她对不幸的同类翘首以盼,“真想看你如何你带回你的僭越者。”
风烟扰扰。
又是同样的雾气和木灵骸的融合,秋柚心想就像在玩治愈类的收集游戏,虽然剧情不是太治愈,紧接着还置身到了灰蒙蒙的天空下,环顾可见魔物肆虐后荒败的原野,风尘仆仆的难民们支起锅灶驻扎。
“名字!”
老游医重重地一拍旧药箱。
“为何还要名字?”
十方举着刚刚挣得的两串铜钱,没想到步入凡俗的规矩一茬接着一茬,但还是抱着敏而好学的心态求问。
“药方子上咋能没有名字?”老游医讲究地笔走龙蛇,“没规矩,世道乱是乱,娃还是该起个名。”
十方抬眼望了一圈,符合一个新学的词,满目疮痍。
“归莫言子归,陆河远芳菲。”他再看向另一手牵着的小孩,遵循本源的涌动道出她的因果。
“啥?啥啥陆芳菲?就是叫陆芳菲吗?”
老游医明显有点耳背。
“……”
十方嗯了声。
罢了,也是落定的因果。
“咕咚。”
衣衫破旧的小姑娘捧起土碗,皱着眉头一口气喝干了药。
“有想去的地方吗?”
十方正在筛选源源不断的学习经验,经验来自分散在世间各处的万千化身,研究如何饲养转世成弱小人类的僭越者。
“听先生的。”
小姑娘仍像刚被捡来时寡言顺从。
“哦。”
十方开始排除选择合适的饲养环境。
“先生。”他看到小姑娘尝试放下碗靠近,慎重地观察他斗笠下的面孔,“您姓陆吗?”
十方调用出伦理方面的收养知识。
似乎造成了合理的误解。
“对。”
他点头认下。
“好的。”终于获知了关于他的零星的信息,好像让这个孩子多了一丝踏实的生机,“陆先生。”
雾里的花瓣再次融入指腹。
“前因看得差不多了。”寒静梧审视着印记加深了四分之三的颜色,“还差一件事。”
“木灵骸为何归于混沌力蝶?”
秋柚正好和他想到了同一处,毕竟来此的柒花让她见过本体。
“往下看吧。”寒静梧弯了弯唇,“魔子之间的交易想必很有意思。”
震耳欲聋的轰隆响在雾散后。
堕魔的银树一寸寸地瓦解为犹如星光的飞尘,白森森的骸骨在几近干涸的大湖中显露出累累的原形,穷奢极欲的胡雏随着他的宫阙化为废墟,独有红绫夫人留下的楼阁与月当空。
浮空阁无疑是一件不知品阶的法宝,偶尔会在花神诞节升起于安息湖上,仿佛代它的主人探望曾经庇护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