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对上沈若琳的目光,陆晋时似乎被烫了一般,眼睫轻轻一颤,移开了自己的眼睛。
同样被惊到了的还有沈若琳,只是沈若琳却不似陆晋时这般容易害羞,反而是冲着他轻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虽然通一些医理,却不是医生,不会因为你生病发烧了就给你打针输液,你还怕我不成?”
被沈若琳这么一调侃,陆晋时却不是沈若琳意料之中的那般害羞,反而是看着她,十分郑重的摇摇头:“不是,我不是害怕你。”
陆晋时觉得自己喜欢沈若琳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怕她呢?
沈若琳自然也知道陆晋时不是害怕自己,她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陆晋时这么认真的回答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职业病,沈若琳觉得自己每次看到陆晋时满脸认真的时候,都好像看到自己那些五六岁的学生一般,总想逗一逗。
说来也是奇怪,怎么陆晋时对他的同事都凶巴巴,对自己的时候,动不动就害羞。
这不禁让沈若琳想到了自己以前养的小猫。
对她的邻居和同事,还有她领回家的男人们,都凶巴巴的,面对自己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时不时的就要撒娇。
说起来,陆晋时和自己的小猫还挺有缘分的。
沈若琳以前养的那只猫,也叫“小时”。不过又和陆晋时的小名不太一样,是因为沈若琳第一次把它带回家的时候,电动车在路上坏掉了,等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回去,所以叫“小时”。
也不知道她走了这么久,那只猫怎么样了,它向来就身体不好,跟陆晋时一样,风一吹就要生病。沈若琳不在它身边,它又生病了可怎么好?
“三十七度二,不烧了。”
陆晋时的声音将沈若琳从思绪中拉了出来,让沈若琳突然想起来眼前的小时才是真正的病患。
不过,既然陆晋时已经看过了温度计了,沈若琳便也不去看他手中的温度计了,而是抬手覆上了陆晋时的额头。
冬天总是冷的,即使在办公室里待了许久,陆晋时还是觉得沈若琳的手,触感冰凉。
只是冰冷之外,还有几分柔软,仿佛一股清流,冲散了陆晋时额头上的灼热气息。
只是一瞬,沈若琳的手便松开了,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瞬陆晋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沈若琳依旧笑意不该:“看来是不怎么烧了,不过晚上回去还是要吃感冒药的。”
“好。”陆晋时看着沈若琳的笑颜,缓缓点了点头。
沈若琳不是迟钝的人,她看得出来陆晋时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不禁好奇:“怎么这么看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陆晋时想移开自己的目光。
只是他突然想起来,刚刚纪情画教他的时候,说过追女孩子一定要胆子大。
他方才还想反驳,自己怎么说都是个连长,怎么可能会胆小。然而,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陆晋时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懦弱。
意识到了,就要改。
他忍住了移开目光的冲动,依旧看着沈若琳,也微微一笑:“你刚刚……很厉害。”
被陆晋时夸了的沈若琳心头一颤,她现在严重怀疑陆晋时是不是烧坏了脑子了,还是跟自己一样魂穿了,怎么今天变化这么大。
按照沈若琳对陆晋时的了解,他应该在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羞涩的将头转过去或者低下。不管是什么反应,反正不可能是夸自己。
不过吃惊归吃惊,虽然不知道陆晋时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但是这样的陆晋时,沈若琳更喜欢逗了:“你是指我刚刚给情画讲诗的时候吗?被我给迷住了?”
事实证明,时代的差异还是很大的。
土生土长的七零年代的陆晋时,活了二十多年,不是在村子里就是在军校里,哪里见过沈若琳这么来势汹汹的女生,便是连这样的男人都不曾见过。
只是,陆晋时虽然觉得自己招架不住,却又无端的觉得自己就是喜欢这样的沈若琳。
也的确如沈若琳所言,是被她给迷住了。
刚扒拉完饭盒里的饭的纪情画看着眼前笑意明艳的沈若琳,在看着分明害羞却还强装镇定的陆晋时,不禁在一边偷笑。
只是她偷笑的太不专业了,被旁边的夫妻俩察觉了。
“小朋友在听到大人聊这些的时候要捂耳朵哦。”
纪情画是个十分自来熟的小姑娘,她觉得自己做了陆晋时的军师,又吃了沈若琳的饭,那就是好朋友了。
被沈若琳发现了,她也不遮掩,索性更放肆了:“沈姐姐,你刚刚不是说要给我说情诗的吗?”
“嗯。”沈若琳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便点头应了一声。
“那有没有什么情诗里面带有‘时’字的啊?”
此话一出,夫妻二人立马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