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断断续续听来的,不知准不准,好像昨日有人把京兆尹的尸体吊在京兆郡门口,也不知是不是与叶家的小仆有关。”
“这能有什么关?”映桃看看叶白榆,“你家什么小仆这样厉害啊?”
叶白榆摇头,“府上打发过一两个小仆,也不知是哪个,前朝的事还是莫要过问了。”
而姚碧华觉得这个小仆并非可有可无,可能会给叶家带来灾祸,如果叶白榆去找陛下请罪,必定会触怒陛下,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陛下身边了。
叶白榆看穿了姚碧华的心思,但有些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
如果是霍渊抓了京兆尹,那定是为了救叶梁文。他若有本事把京兆尹吊死在京兆郡门前,就有本事不被发现。
可若是玄羽卫出手搜捕,抓到霍渊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不管霍渊是否被抓,萧宸想逼她回去求他这事是一定的。
求人等同受制于人,是下策,况且萧宸也不是什么君子,求了也未必放过霍渊。
所以,她不会去求。
翌日一早,叶白榆单独叫下了姚碧华。
“姚家妹妹,我有事相请。”
姚碧华坐在她床沿,笑道:“瞧你,有事说一声就是,说什么请不请的。”
叶白榆苦恼说:“不瞒你,我自受伤以来每日疼得睡不着,从郑司药那里得了个安神的方子,你可否帮我寻齐了几味药,我放在香囊里摆在枕边就好。”
“我当是什么事,容易得很。”姚碧华说,“我现在正识药,手头有一些零碎药,不必上报就能给你,你把方子写下来,我今日晚上就给你凑齐了。”
叶白榆莞尔,“那再好不过了。”
这方子是顾弦音的,顾弦音交给了郑瑾,也就是郑司药的。在养居所时,叶白榆问郑瑾要了这方子,一切都对得上。
姚碧华得了这方子,便起了一些心思。她一直想引起陛下的注意,之前换了铺位就是为此,也果真引来了陛下对她的关注,近来她送药时,陛下偶尔会问她一两句话。
而晨露跟映桃,她们送药皆没有这样的待遇。
她思及陛下常闭目养神,猜想他夜里可能睡不好,这安神方子倒是正好可以拿来一用。
于是,姚碧华做了两个安神香囊,一个照方抓药,给了叶白榆,一个里面加了淫羊藿等几味催情药。
恰逢第二日是姚碧华去长明宫送药的日子,她便斗胆将香囊带在了身上。
陛下因为受伤,近来每天要喝两三碗药,喝药时间有差,最后一碗是晚饭后饮。
送药时天已黑,姚碧华忐忑侯在殿外,不知陛下今日会不会允她进去。因为陛下不是每次都允送药的人进殿,多数是由冯大父代劳。
今日冯大父依旧不在,于常侍事务繁忙,是另外一个内侍进殿询问。
“陛下,送药女史来了,您可要进药?”
萧宸此时隐隐头疼,他自受伤后,头疾犯了已有两三次,时重时轻,无有规律。
他睡不着,又对这样无规律的头疾感到烦躁,情绪越发不稳,他不得不更加隐忍克制。
“谁送的?”他的声音冷硬,叫人不寒而栗。
“是,是姚女史。”
不是想见的人,萧宸的烦躁又加一分。他其实没抓到她的小仆,故意放了假消息,却没把她引来,不由生出机关算尽终不得的无力感。
“叫她进来吧。”
他不想见其他人,只是想问几句她的消息,问她伤是否好了,若没好,不来送药倒是有情可原。
但叫人进来的话刚出口,忽然一阵尖锐的刺痛袭入脑。
他忙丢下笔,从案上抓来药瓶,胡乱倒了一丸止痛药塞入口,闭目靠在座背上等候药效发作。
殿门吱呀开启,姚碧华端着药进殿,低唤了一声:“陛下。”
座上之人没有回应,她等了须臾,偷偷抬头去看。陛下闭目不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养神。
姚碧华立在原地纠结片刻,端着药走上前。
一直以来,她都有心模仿顾弦音的一举一动。闺中时,她常在祖母跟前侍药,曾见过顾弦音数面。
那是个叫人见一次就难忘的女子。
她无疑拥有一张堪称完美的脸,大概因为身份缘故,她从不施粉黛。恰是素面,又为她增添了几分别人没有的自然灵动。
这是身为庶女的姚碧华最为羡慕的一面。美人总归各有各的美,但美的回归本真最为动人,是那些靠粉黛精心雕琢的面孔不能有的,也是她这样成日小心翼翼活着的人不配有的。
她容貌胜人一筹,性子又好,大方得体,会说会笑,什么难对付的病患都能治得服服帖帖。祖母是个犟脾气,不爱喝苦药汤,雍城里多少郎中都拿她没法子,却唯独肯听顾弦音的话。
祖母因此特别喜欢她,还曾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