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榆也拿出一个药盒,这是她上午偷偷捣制的伤药,“于常侍因为我受了杖刑,却没听见他来司药司要伤药,这药是我偷偷弄来的,你可否替我转送?”
叶兰芷迅速把药盒子塞入袖中,“放心吧大姐姐,我今日便替你送去。”
“我们三姑娘没白管家,很能担事了。”叶白榆欣慰笑道,“那就全靠你了。”
午时没顾上用饭,叶白榆立刻去了德贤宫。
正如她所料,韩氏进宫确是为求成妃给叶紫芫指婚。
“我若不是没了法子,断然不会进宫麻烦您。”韩氏朝成妃诉难,“您是知道的,我想叫芫娘嫁进韩家亲上加亲,可我家侯爷也不知是吃了什么秤砣,铁了心要把芫娘嫁给沈家那个庶子。”
“是沈家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庶子,这身份上不匹配啊,芫娘再不济也不至于就到了要嫁庶子的地步您说是不是?这孩子因为这事哭得眼睛都要肿了,愣是不能说动她父亲改变主意!”
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成妃暗忖,叶氏与韩氏有一门联姻也就够了,这么多年里,叶镇泽除了站对了陛下,挽救了韩氏一族的命运,再也没有带来其它实质性的好处。
以叶家芫娘的出身,完全可以带来更大的利益,只是不能与沈家联姻。韩沈两家如今差不多就等于撕破了脸,你死我活的局面,赔上一个叶紫芫没有意义。
“你先不要急。”成妃不好明着与叶镇泽对立,委婉劝道,“许是安南侯有什么打算没告诉你?”
叶镇泽还真没有跟韩氏通气儿,但韩氏也不想知道,凭他因为什么也不能把紫芫嫁给沈家庶子。
“男人的事说了我也不懂。”韩氏抽泣道,“但不管因为什么,横竖不能是为了芫娘的终生幸福考虑,我这个当娘的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姑娘的一生毁了!”
成妃没言语,听着殿外似有人来,她道:“许是白榆来了,你们母女姐妹许久不见面,该好好说说话。”
韩氏哪里有什么心情跟那丫头说话,只是当着成妃的面不好表现出来。随后叶白榆进来,她假装关心道:“这丫头竟又瘦了,可是司药司里事务繁忙?”
叶白榆为什么瘦,在座的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敢明说。
“叫母亲挂怀了,我在宫里挺好的。”叶白榆朝成妃行礼,又朝韩氏行礼。
成妃打量她一眼,挨了十五杖的人,才几日就跟没事人似的,少不得是有陛下关怀着。
但成妃也不可惜当日饶了她一命。这丫头虽是个大隐患,到底也有些作用。
她今日听韩松鹤说,沈霁不打算放过叶白榆,未来那些朝臣会不断地难为她。沈家为难她,陛下就恨沈家,恨沈缨,也算是借刀杀人了吧。
另外,叶白榆这女子颇有头脑,有时也能用她为自己做些事。
“你母亲与芫娘今日来求我赐婚。”成妃指着身边的位子让她坐,“叫你过来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叶白榆没去坐,她一个宫人,怎配坐成妃身边的位置,“成妃抬举了,二妹妹的婚事如何需要奴来置喙。”
“一家人还称什么奴,连陛下对你都用我呢,可见没把你当做宫人看待。”成妃笑着嗔怪道。
叶白榆道:“是,我们姐妹的婚事都是父亲母亲做主,我做小辈的怎能插话?”
“你现在可是入了宫能常在陛下面前走动的人。”成妃恭维道,“比我都体面些,你的话才有分量,就别客气了,你母亲进宫一趟不易,倒是快替她拿个主意,瞧她在我这里哭了半天了。”
叶白榆便不好再说什么,她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两难的选择,让成妃把决策权推给她。
只听成妃随后说:“你母亲想叫芫娘嫁进韩家,亲上加亲,但你父亲想与沈氏联姻,把芫娘嫁给沈家三郎。”
叶白榆一怔,叶镇泽要与沈家联姻?
一瞬间,她脑中闪过诸多可能。
叶镇泽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平白把自家嫡女嫁给沈家庶子,恐怕两人暗中做了什么交易。
是什么交易让叶镇泽动了心呢?
成妃又道:“你觉着,芫娘嫁给谁好些?”
成妃把叶白榆推出来,是笃定叶白榆也不想叶家与沈家联姻。因为在讨厌沈缨这回事上,她们立场一致。
而她不好与安南侯作对,只能把叶白榆推出来挡枪。叶白榆办不成的事就会去求陛下,到时陛下出面阻止这门亲,安南侯就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成妃算得圆满,却听叶白榆道:“身为世家女,婚事总归身不由己,但我想,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会在家族立场与子女的幸福之间做出衡量,我尚不知父亲有何打算,倒是不好立时做出决断。”
成妃从她冠冕堂皇的场面话里听出了变故,心有不悦,这丫头难道还有别的想法?
韩氏与叶紫芫则是只看到了趁机报复,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