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想来分一杯羹,要么有本事培养自己的势力,要么就要依附大家族。
于是他就成了沈家的走狗。他这一辈子不再求其他,只求能平安到死。可如今这唯一的愿望也没了指望。
他没了活路,总要给杨家人留条后路,他只要能把沈公撇开,以沈公之仁义,自会保杨家平安。
“别,别打了,我招……”
杨怀义的认罪书一纸长,呈到萧宸面前不过几眼就看完了。
“雇人刺杀一州刺史,多次贪污赈灾粮……再审。”
杨怀义没有认刺杀一事,要么是他隐瞒,要么是另有其人。
且杨怀义让白虎帮做的事并不多,这不合理。
殿外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可再也没能审出什么来。
萧宸让隋末当众把杨怀义的认罪书念给众臣,并征询如何定罪。
观刑的朝臣们早被那皮开肉绽的场面吓破了胆,无人再敢替杨怀义说话。
暗杀一州刺史,贪污赈灾粮致使不计其数的百姓生生饿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萧宸判杨怀义斩立决,命隋末当场行刑,让群臣观刑,而后将头颅挂到杨府门口,供百姓围观。
长明宫建造了近两百年,第一次有官员在此斩首,有幸瞻仰的朝臣们有一个是一个,皆吓得噤若寒蝉,尿意上涌,当场晕倒了好几个。
而大殿内的沈缨,只听着斩刀斩断人骨的闷响,闻着那弥漫至大殿的血腥气就吓得脸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
她手软脚软地跪在殿前,朝萧宸求道:“陛,陛下,妾今日逾越,请陛下责罚。”
“淑妃何罪之有?”萧宸坐了太久,声音有些疲惫,“起来吧,你与沈公许久不见,孤允你们父女说说话。”
沈缨有了前车之鉴,实在拿不准陛下是真原谅还是假原谅,不敢起,“陛下还是责罚妾吧,妾……”
“冯坚,”萧宸不耐烦地打断,“把沈淑妃请走。”
冯坚躬身请道:“起来吧沈淑妃,可是要老奴扶您起来?”
沈缨再不济也看懂了陛下的眼色,不敢再留,抹着眼泪走了。
“韩公与季礼都退下吧,孤乏了。”
韩松鹤与王恒早就如坐针毡,得了令如蒙大赦般滚了。
萧宸起身走到叶白榆面前,抓着她的胳膊将人拉起再打横抱着,抱上了王座。
“冯坚,上冰。”
“是,陛下!”
萧宸把人放下,盘腿坐在她面前,看着她红肿的脸,怒气在平静的语气下呼之欲出,“怎么不躲?”
叶白榆道:“陛下替沈淑妃出气,我怎么能躲?”
萧宸抬眸看着那张气人的嘴,“这句我不爱听,重说。”
叶白榆换了种直白的:“配合陛下做戏总要做全套。”
“阿榆说得很有道理。”萧宸凑过去捏住她的下巴,嘴唇相贴,道,“那你这个魅主祸君的祸水是不是也该做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