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用,“那我来想办法好了。”
“表姐能想什么法子?可别叫祖母发现了。”齐泱小心的样子几乎有些烦人了,“如果表姐只是想着去拿钱收买我看还是算了,你想啊,那质女被定罪不难,可定罪之后呢,谢相能同意吗,他若要查,怕不难查出你暗中做手脚的。”
岳南风烦他唠叨,可听完了又觉得有些道理,“那你说要怎么办?”
齐泱道:“打蛇要打七寸,当初判定卢公通敌最关键的证据就是那几封书信,只需说那些信是叶白榆提供的,就能证明她有要害卢公之心。”
岳南风不自觉跟着他的思路走,“可是,这要如何证明?”
齐泱想了想,说:“那信是卢大郎公房里找出来的,就让大表哥想想办法,收买鸿胪寺里的两个小官,证明那些信件是叶白榆给的,表姐你看如何?”
“我看行。”岳南风一听他的主意比自己想的靠谱百倍,当即就同意了,“我这就回去跟大哥商量!”
“表姐等等!”齐泱嘱咐她,“此事最多只能叫大表哥知晓,他若不同意咱就另想法子,千万不能传进祖母耳朵里。”
岳南风不耐烦:“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表姐不看马了吗?”
比起看马,岳南风更想让叶白榆快点去死,“你给我留着,我明日再看!”
齐泱看着她离去,渐渐收起了窝囊的表情。
岳南风干脆没回家,去了大理寺找岳大朗。岳大郎任大理寺少卿,因为上官给了压力,正愁不能快些判叶白榆的罪,听了妹妹的主意,当即就同意了。
说来栽赃卢大郎他是知道内情的,当初就是他帮着太皇太后把那些信偷放进了卢大郎的公房,栽赃路子门儿清。他又找到了当初收买的那两个小官,让他们出面指正是叶白榆把信给他们的。
但岳大郎想得简单了,他以为这几封信可以证明叶白榆有心搬倒卢公,也就能证明有杀他之心。可没想到消息一传开,朝中一些官员就炸了,因为这些证据恰恰证明了卢公所谓的叛国罪名有蹊跷。
黎国质女给的信,凭什么就能证明是真的,万一她是伪造呢?万一她就只是想搬倒卢公让南陵内乱呢?
于是接下来,朝中那些敬仰卢公之人纷纷开始替卢公奔走,想要证明他根本没有叛国。
但不管卢公是否叛国,叶白榆的罪名几乎是坐实了,因此她在牢中的待遇就没有最初那样好了,因为她不肯承认,还被用了刑。
南陵死牢的鞭刑比北黎差得有点远,打在身上也就只打破了油皮,对叶白榆来说这跟闹着玩似的,别说她没罪,有也根本不可能迫使她开口。
刚抽了十几鞭,谢容与来了。
他看见了叶白榆身上的鞭痕,那双总是温润含笑的眼睛霎时射出了骇人的厉色,“谁许你们私自用刑的!”
他骂着人,一边脱掉外袍披在叶白榆身上,遮住她凌乱残破的衣衫。
行刑的狱卒忙下跪赔罪,“谢相恕罪,是上官让用刑的,说安陵郡主蓄意谋害卢公,对南陵不利,她不肯认罪,就,就只有动刑了……”
“不认罪就严刑拷问?谁教你们的办案规矩?”谢容与把叶白榆打横抱起,对狱卒冷道,“你们上官是哪个,叫他来见我。”
叶白榆抓住他的衣袖,道:“我的披风还在牢里。”
谢容与停下脚步看着她,“脏了的东西就不要了,我再给你做几件。”
叶白榆望着他笑了笑,“不必烦你另做,我在牢中几日,多亏了它才没冻死,患难与共的伙计,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
谢容与咬了咬牙,朝狱卒吩咐:“去把公主的披风取来。”
取来披风,叶白榆坚持下来自己走,她把谢容与的外袍还给他,把有些脏的白狐披风披在身上,“我身上有血污,弄脏了谢相的外袍,若谢相介意……”
“阿榆!”谢容与不能再多听一个字,他真的怕忍不住杀人,“我先带你出去再说。”
他穿上染了血的外袍,沉着脸走出大狱。正赶上牢头过来赔罪,他脚步不停,冷声道:“公主被你们私用刑,受了重伤,我先带走给她疗伤,我自会跟张公解释清楚。”
牢头的汗立刻就下来了,谢相这话就等于把私自用刑的罪扣在了他头上!
他慌忙追着谢容与解释:“不是我要私自用刑啊谢相,是少卿岳大人指使的啊!”
谢容与停下脚步:“谁?”
“是,是少卿岳大人。”
谢容与回头,对负责写认罪书的狱卒道:“把这话记下来,让他摁手印。”
牢头差点没晕过去,他为了保命嘴上出卖上官就够要命了,怎么还让他白纸黑字地写认罪书呢!
得罪了岳家,这以后哪里还有活路啊!
但谢相的话不容置喙,狱卒依着吩咐写了认罪书,牢头心如死灰地画了押。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