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顾将军求见！”
皇上那命令刚下，顾勖就到了御书房外，他冷冷开口。
“宣……朕倒是要看看，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顾勖捧着证据走进去，扫了一眼凌乱的御案和地上那未及清理的碎茶杯，平静地收回视线，视若无睹，恭敬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将军此来何事？”皇上开门见山地问。
“臣来状告褚大人。”顾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证据呈上：“臣不久前无意中听闻褚侧妃还活着，并且在沧州三番四次找蕊汐的麻烦，差点害死蕊汐与小世子，臣心中惊骇，开始也是不信的，毕竟，褚侧妃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斩的，但又觉得空穴不来风，于是，再三思量后，决定先查一查。这一查，还真让臣查出了一些东西。”
如果只是褚灵蕴这事儿，顾勖当然不会冒险进宫，毕竟，那女人纵犯下了滔天大罪，终究没有触到皇上的利益，又有夜晟护着，她还怀着身孕，搞得不好，他不仅告不翻褚灵蕴，还会将整个将军府给搭进去。
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查出了褚父，以及褚家其他人做下的很多事情，桩桩件件皆是人证物证俱在，其中触犯到皇上利益的事不是一件两件，皇上不可能不管，如此一来，褚父想跑都跑不了。
“哦？”皇上挑了挑眉，声线平缓，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呈给朕看看。”
总管太监立刻上前接过顾勖手中的东西，转而呈到皇上面前。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没几个人是干净的，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自是知道这理，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但顾勖递上来的这些东西，让他想无视都不行了。
褚父收受贿赂，金额大到上百万两银子，其子沉迷美色，不少良家女子被他迫害，死得凄惨，百姓状告无门后被灭口，烧屋焚尸，其弟性格暴戾，喜好虐人为乐，但凡不顺他心意者，他都会令人抓到特意建造出来的刑屋内折磨，折磨死了又将不完好的尸体就地埋在那间刑屋外的桃树之下充光养分。
时至今日，死在褚家叔侄手中的男男女女不下于百，很多尸体已经找不到，但还有不少尸骨可以翻出来。
当然，顾勖敢在这个时候将事情捅出来，也是费尽了心思找到了几个侥幸活下来的人证。
那几个人这些年一直隐姓埋名，带着无尽恨意活着，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将仇人给杀了，也正因如此，顾勖派人找过去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这些，可有足够的证据？顾将军，你该知道，诬陷朝廷命官是什么样的下场？”皇上沉着脸道。
“皇上，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里面的罪状全是真的。”顾勖肯定道。
还有一些事，关乎褚灵蕴，但又事关皇家颜面，顾勖知道，即便是呈上去，皇上为了保住皇家颜面，也绝对不会明里处置。
现在的褚灵蕴，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个了，顾勖相信，凭他之能，已经足够对付了。
当然，在那之前，得让与褚灵蕴有关的男人没法顾及到她才行。
“宣刑部尚书和大理司卿入宫来。”皇上沉声下令。
总管太监立刻应声离开：“是。”
第一道皇令还未传下去，现在既是又将大理寺卿宣入宫来，到时，且看皇上要先让这位大人先去查什么吧？
御书房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皇上看着顾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句话不说。
顾勖低垂着头，也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皇上不说话，他也不说。
沧州发生的事情，他也都知道，只不过，他不好在此时说什么，毕竟，盛怒中的帝王，未必听得进劝谏。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皇上看着总低头不语的顾勖倒是先来了火气。
“顾将军就没有其他什么话要对朕说的？”
“皇上想听臣说什么吗？”顾勖抬眸，不答反问。
对！不是他要问，是皇上要听。
这么一会儿的沉默，可能也有褚家的事转移了些注意力的原因，皇上竟是冷静了不少。
他问：“顾将军觉得晟儿造反的可能性有多大？”
“皇上想听实话？”顾勖斟酌了一会儿，问。
“对！”皇上道。
“零！”顾勖行了一礼，道：“臣因着晟王对蕊汐不好，几次差点让蕊汐丧命这事儿，对他的印象很是不好，但有一点，他在感情处理得乱七八糟，在其他方面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早就将兵权握在手里了，身上又流有可洛国皇室的血脉，如果他真的要反，早就可以反了，且，咱们夜国没人能拦得住他。”
“顾、勖……”皇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你就不怕朕砍了你？”
让你说，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居然说夜晟早就有能力反了，这不是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