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大抵如此。
亲疏远近分得很是清楚。
顾蕊汐懂，但是，心里依旧会有些不舒服。
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去做什么多余的事，她就等着，等着看皇上会不会她先救褚灵蕴。
若然皇上让救，她便出手。
若然皇上可以狠下心来，不救褚灵蕴，她就看着，待到褚灵蕴真的快活不下去了，她再将孩子剖出来交给皇上。
想要来个人死一了白了，死无对证，绝对没有可能。至少，在她这里没那说法了。
她那么辛苦地将褚灵蕴拖到宫中来，可不是只送人来轻巧死的，这女人曾经那么害过自己，她又怎么能够让曾经的自己死不瞑目？当然，还有几次暗杀她，放火烧她的仇。
她说了，她是一个很记仇的女人，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诛之。
不管要多久的时间，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她相信，总有一次能成。
看看褚灵蕴现在这般犹如死狗的模样，不就是她的杰作？
不要跟她说什么太残忍，太心狠手辣，会遭报应，她顾蕊汐可不是受气包，受了欺负，自然是要讨回来。
再者说了，褚灵蕴这女人可是一点都不比她善良，若然今天她放过褚灵蕴，不将其性命留在宫中，那么，褚灵蕴一旦翻身，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她，以及她的儿子，她的父亲。
“你去稳住褚灵蕴的情况，然后，验出其腹中之子是否夜晟的。”
皇上的话，突然响起来，直接将顾蕊汐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她应了，上前先往褚灵蕴身体中扎了几针，稳住其性命，然后才开始验证。
自始至终，她没有再看皇上一眼。
从皇上说出让她去稳住褚灵蕴情况的那一刻，她对皇上就没有半丝幻想了。
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只是对外人能够心狠手辣，随口要人性命，对于他的子孙，只要没有威胁到他的皇位，不管对方是谁，平日里受不受宠，他都不会要其性命。
看看褚灵蕴，就因为肚子里有一个疑似皇家孩子，皇上直接把这女人本就该死这一点给忽略了。
顾蕊汐心下冷哼，她倒是要看看，这孩子检查出来不是夜晟的，又有谁还能护住褚灵蕴？
褚灵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压根儿就不是夜晟的。
上一次在沧州，顾蕊汐查出来孩子是夜晟的，可见这女人要不是故意的话，就是医术很有问题，根本就没有真本事。
现在，她需要面临很严峻的问题，若顾蕊汐说孩子是夜晟的，那她可以借孩子的光活下去，若顾蕊汐说孩子不是夜晟的，那就坐实了她水性扬花，不检点，夜晟的态度如何且先不说，仅是皇上和太后，就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要了她的命。
那么，她要怎么才能保住性命？
老实交待孩子是六皇子的，也算是皇家孩子？
不！
不行！
孩子是皇家的，可现在这样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是六皇子的，毕竟，六皇子并不受皇宠，如果再让人知道他与她有关系，那么，皇上绝对不会放过六皇子，太后也不会，便是夜晟也不会放过六皇子。
她不能让六皇子置身于那样危险的境地。
但是，她又不能死，她更不想死。
她若是死了，那么，她和六皇子的孩子可就没有办法来到这个世界了，这个孩子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保到今天的，绝对不能死去。
那么，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不是夜晟的孩子活下去呢？
褚灵蕴脑子不停地转动，心思是一个接一个的。
顾蕊汐可不知道褚灵蕴在想些什么，其他人更是不知。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顾蕊汐的身上，不，准确地说，是在顾蕊汐的手上。
她的手上拿着很多在场的人都认不出来的东西，她一会儿这么折腾，一会儿又那么折腾，完全就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就是这样的时候，看起来，顾蕊汐神秘又迷人。
六皇子跟着皇上而来，可他终究是没有能找到机会光明正大地跟着皇上进来，故而，他只能悄然潜于暗处。
别说什么整个皇宫是皇上的天下，六皇子跟在后面，现在还在外面盯着这里面，怎么就没有人发现？难道整个皇宫的人都是废物不成？
事实上，还真不是。
最主要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六皇子远比展现在外的更为厉害，特别是他的跟踪手段和隐身术，二则是宫内已经有很多人早暗暗投靠了六皇子，他稍微安排一下就好。
他在暗处也很是好奇，顾蕊汐到底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
顾蕊汐用的都是上一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