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尽快带她回去,不仅仅要治她的寒疾。敢在王府下毒,什么人不想活了,也要调查清楚。
否则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他竟不知道,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还发生了如此糟糕之事,受害的人还是他的王妃。
容峤忍着痛,扒开他的手,漂亮的眉眼也开始皱起。
她这几日晕倒的次数确实多了些,自己又何尝不担心,但是……
容峤总是喜欢某些不必要的时候嘴硬,“我没事,我不要回京。”
容峤别扭着脸,不敢看他,心里盘算着,要用什么样的理由让他回心转意。
奈何谢言祯已经铁了心,绝对不会再改变主意,无论容峤用什么样的方式,他也绝不松口。
“有事没事,你说了不算。”谢言祯连拽带抱,就要“挟持”她上马车。
“既然如此,明日出发。”容峤见自己已经毫无胜算,开始拖延时间。
她明白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事了,她只是不想那么快回到那个富丽堂皇,但是密不透风的王府。
就算只是晚一天,也无妨。
“为何?”谢言祯明知道她就是不想那么快回京,还是想给她一个机会说出一个令他可以犹豫的理由。
哪怕是随口瞎编的借口。
“因为…因为回京城的路太远了,路又颠簸,我刚刚已经坐了许久的马车,身体快散架了。”
谢言祯听着她一本正经地瞎说,说出来的话却颇有道理,便答应她了,又在这寺庙歇了一晚。
季云钦告诉她,曼珠一个女子与他们整日待在一块儿,实在不妥,已经派人把她送回王府了。
容峤自己喜欢乱跑,不代表别人也愿意陪着她一起。曼珠于她而言不是主仆,更像姐妹,她很感激他们把她送回去了,没让她那么艰难。
只是接下来的一天,她就有些为难了。
谢言祯亲自伺候她,真是诚惶诚恐。
容峤绕着寺庙玩了很久,她对所有东西都很感兴趣,寺庙后院种了许多菜,她也要亲自去采摘一番。
后来又在寺庙后头看见了一只兔子,喜欢的不得了,立马要追上去抓它。
谢言祯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王妃,衣服上全是泥渍,手上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那个笑容确是他从所未见过的,轻松,明媚,温柔,自在。
京城四大家之一的容家,培养出来的女儿居然如此与众不同。
谢言祯开始恍惚。
怎么忽然那么开朗了?还是说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他还是抓着她回了房,那只笨兔子手下人也帮她抓到了,容峤心满意足了。
愉悦的时间总是转瞬即逝。
更深露重,一想到明日就要回王府了,容峤怎么也睡不着,独自一人去到了佛堂所在。
望着那尊慈祥的如来佛祖像,出了神。
谢言祯出现在他的身后,也不曾察觉。
“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我现在向佛祖许愿,希望你能改变主意,他会不会帮我?”
谢言祯无奈摇头,“我认为,你应该求佛祖保佑,你的病能治好。”
寒夜里,佛堂只有一丝丝光亮,即使离得很近,容峤也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
“可是,”容峤突然叹气,闭上了眼睛,隔了很久才继续接着说:“我不信佛祖。”
谢言祯又靠近了些,容峤想表现得欣然无畏,在他看来,那个笑容却无比苦涩。
“为何?”谢言祯抬头看着那尊佛像,漫不经心地问。
“因为…”
因为我曾经跪在佛祖面前求了他很久很久,让阿娘平安归来。可她还是永远留在了寒冷的边境。
容峤没说出口,也没必要告诉他,她重新想了个理由,“因为他离我太远了。”
“有道理,”谢言祯用手贴了贴他的额头,很冰。
“本王离得近,日后有事找本王就可,现在你该回去歇着了。”谢言祯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回了房。
容峤认命了,明日开始又要回到荒诞虚无的生活。
容峤一直被谢言祯拉着到房门口,仿佛只要松一点手,她就会马上逃跑。
容峤进了门,转身要关门的时候,谢言祯一只脚踏进门槛,阻止了她。
接着又重新推开了门,把容峤逼得一退再退后,进门反手关上了门。
容峤:“你做什么?”
他步步紧逼,就是不说话,那双眼睛盯着她像雄鹰盯着猎物,现在已经锁定了,就等一口吞下。
“你睡着了之后,我再离开。”
谢言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说的却是如此令人咋舌的话,容峤又一次佩服他的厚颜无耻。
“你在这儿,我将一夜未眠。”容峤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