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所为?”谢言祯眼神阴冷,铁青着脸,厉色道。
容峤默不作声,神情泰然自若,仿佛问得不是她,说的不是她的事。
“为何忽然说这个?”容峤突然发问,“你怎么知道这些,那年你已经离京了。”
寒疾由来已久,府中所有人都知道那年她掉落冰窟,差点命不保矣。
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失足掉落,是她贪玩一个人跑到池塘边,因为路滑才跌倒掉落。
因为小时候不喜人跟随,才那么长时间,没人发现她。
当时她整个身子浸泡在水中,她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塘边一条藤蔓,才不至于完全跌入进去。
只是潭子太深,她爬不上去,呼救也没人听见。后来她知道,那时候,附近的人全都被调走了,无论她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后来,水面又开始慢慢结冰,她整个下半身被冻住,动弹不得。
她努力保持着清醒,最终还是昏厥。
再醒来时,看到的是阿爹焦急沉痛的脸。
他告诉她,那个凿开了冰窟的人已经得到了惩罚。
容峤:“阿爹,我不是自己掉进去的,有人推了我。”
他大怒,当日便开始查,查到一个小厮,因为害怕被惩罚,找到他时已经畏罪自杀。
那年,阿娘战死沙场没能回来,阿爹心中悲痛,整日消沉。少了对她的关怀,事情便没有再追查下去。
那年,阿娘战死沙场没能回来,阿爹心中悲痛,整日消沉。少了对她的关怀,事情便没有再追查下去。
后来,她无意中听到过家中下人谈论,那小厮是父亲二房刘氏的人。她们怀疑那小厮是刘氏安排害她的。
终究因为没有证据,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这事却一直如一根刺扎在她心头。
如今陆相卿再次提起,她不知他意欲何为,他似乎也不准备告诉自己他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世人皆知她身中寒疾,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陆相卿远在江湖,消息倒是灵通。
容峤再次出声问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事?”
陆相卿表情复杂,怅然道:“当年要害你的人,或许从未放弃过要害你。”
他突然激动,“若已经知道了是谁,快快说出口”,斜眼瞅了谢言祯一眼,才又道:“现在可是有靠山了,别怕。”
容峤拧眉道:“陆哥哥,能不能把话一次说清楚。”
陆相卿在她床边走来走去,不停叹气,反反复复看容峤,也时不时看谢言祯。
容峤急得都快从床上跳起,语气不快,“陆相卿,不许晃悠了。”
“你的身体里,长期被人下着毒,寒疾本来能够治愈,却因为毒的关系,一直不见好转,甚至侵蚀身体甚深。”
“下毒的人深知药理,应是一月一次,一次微量。不足以死人,却能让你始终如此,痛不欲生。”
“当然,长此以往,也许再过个十年,你的身体将承受不住,灯枯油尽。”
容峤僵在原地,不知该做如何反应,身体的冷已微不足道,心已经坠空,如坠寒冰地狱。
下毒吗?十年以来,一直如此。
好狠毒的心啊!
“是吗?什么人竟如此恨我?”容峤苦笑,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陆相卿一次说完所有话,眼底已经是无尽的心疼,他看着容峤呆愣在原地,想要安慰安慰。
谢言祯先下手为强,已经几大步上前,抱住了快要摇摇欲坠的容峤。
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告诉本王,何人害你?”
何人呢?容峤也想知道,若她早就知晓,又何至于落得如此。
陆相卿漫不经心,东张西望,手脚不自然地走开,“这吃的怎么还不来,我去催催。”
容峤的眼泪片刻便沾湿了谢言祯衣角,他把她从怀里捞出。整张小脸都是泪水,却不曾放声大哭。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却不是她想如此。心中比起悲痛,惆怅,更是可笑,恨意滋生。
谢言祯手足无措,抬手擦去她的泪水,喘气声越来越急促。他真怕她又晕过去。
“哭什么,别哭了好不好?”谢言祯带着祈求问她,却被呵斥:“我没哭,你放开我。”
谢言祯当然不会听她的,捏住她的脸,玩笑道:“倒是稀奇,本王可得好好瞧瞧。”
“唔~唔—”容峤怒视他,双手齐齐拽他才勉强脱困。揉揉被捏得生疼的脸,欲哭无泪。
他那句话,让她把所有眼泪都憋了回去。
“又不生气了?”谢言祯又要上手,容峤这次学乖了,急忙用手捂住脸 。
却依旧不敌他,谢言祯指腹轻轻碰触她脸颊的红痕,有些内疚。忘记了他的王妃娇嫩,经不起如此折腾。
容峤轻笑:“生气有何用?”
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