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凤仙,便是进了信王府不到半年,就被转送李琚的救命恩人的那位绝色宫婢。
她是恬妃的侍婢,巫明丽不会在此多生事端,她代外命妇们瞧了恬妃,回来椒房宫与皇后问安,略略说了恬妃的情形如何如何。
皇后说:“你恬妃娘娘自来是这么个孤拐性子,与你不很相干。”
又说:“小皇子怎么样?我看着太瘦了,哭声也小,多点了几个壮实的乳母过去,派了好几个小方科的御医守着,什么药材山珍都给,只求那个孩子平平安安。”
巫明丽道:“小皇子很好的,奶口照料得仔细。”
皇后道:“那便是好的。说到时间,你屋里的那个也快了吧?十六儿二月走,四月不一定得回来——就算回来吧,他那个性子,和他爹一样的,必不肯关照后宅,最后还是只能靠你。”
巫明丽应了,趁机又多要了一笔贴补:“我没有经验,殿下也是头一次当爹,可怜见的张选侍也不过二十的年纪,虽有几个嬷嬷,也都没生养过。我想多要几个乳母,但是我和殿下的俸禄都不高,不知道娘娘能不能,能不能贴我们一抿子?”
王嬷嬷、满姐嬷嬷闻言,都看了过来。
厉害啊,打秋风打到皇后这里来了!
皇后也是愣了一下,道:“这有什么,定额个乳母,你们自己掏,我给你们再贴几个,你让内务司找好了人,与王姑说一声就是。王姑,记下。若是个儿子,我连你们夫妻俩的那份都给报了!”
巫明丽高高兴兴应了:“铁定是个儿子,错不了的。”
皇后只当她哄自己高兴,见她如此大度,她也觉得十分愉悦:“你能这么大度,那很好嘛。明丽啊,我给你保证,不论他和别的女人有多少孩子,在我和你父皇这里,我们只有你一个儿媳妇!”
“父皇、母后娘娘的恩德,妾铭记于心,妾能做的,也就是照顾好十六殿下,好请父皇、母后娘娘不必牵挂。”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夜要深了,你快回去罢。”
巫明丽折腾完这么多回到玉芷宫,李琚都在外面榻上等得睡着了,巫明丽没吵他,洗漱更衣回来直接睡了,不过第二天一早睁眼,李琚还是在她旁边呼呼大睡。
巫明丽瞅了他半晌,嗯,顺眼。
外面春雨洒了起来,巫明丽告了假,叫人把狗儿子抱过来,逗狗打发时间,直到李琚自然醒。
李琚“哎哟”一声坐起来:“完了,我要迟到了?”
巫明丽笑道:“今儿十五,你没课呢,下午倒是说要去找丁续耍,说怕他一个人在京里,弟弟也不知道来不来,孤孤单单,没意思。”
“噢,噢,是这么回事。”李琚又躺了回去,胳膊压在巫明丽腿上,“昨儿你又回来得那么晚。”
巫明丽叫人点灯打水,道:“小皇子刚生下来,我代各位嫂嫂去看他,和恬妃娘娘说话不觉就说多了。”
李琚回道:“得,一年一万两银子又没了,值十匹驮马。”
巫明丽笑得道:“那是咱们的弟弟!你做个好哥哥,将来他也是个好弟弟,为国效力,一年可不止一万银子呢。”
“唔唔。”李琚随便支吾两声,“我怎么觉着,你好像对恬妃娘娘不一样?宫里还有好几个弟弟,要说大小,也有一二岁大的孩子,你却并没有和他们有什么往来。”
“可能是因为看见恬妃娘娘,会忍不住想起我娘吧。”
“岳母大人?哪里像哇?岳母大人爱笑,又和气,说话也好听,恬妃娘娘总是哭哭啼啼的,我以前路过她宫殿,折了她一支荷花,恬妃娘娘哭了一整首《枯荷为顽童所折歌》,一句‘枯荷枯荷哭为何,狡童折去奈若何’,我的老脸啊,都丢干净了!”
巫明丽“咯咯”直笑,李琚被笑恼了,去挠她咯吱窝,巫明丽赶紧求饶,笑完了才说:“你可哪有老脸,明明嫩得很!”
外面清芳杏红领着人进来给他们盥洗,一时收拾好了,夫妻俩移到了外面巫明丽的书房,花枝儿也从旁边房间走了出来,先与他们问了安,然后说到今天的安排,去后院散散步,回来抄两页书,等等。
巫明丽说:“你留个空儿,过两天要给小皇孙挑乳母,到时候我找你来一起相看。”
花枝儿应了,她走了,巫明丽与李琚道:“选侍的孩子,我想多给找几个乳母。按理能有四个呢,我又找母后娘娘要了一笔私房钱,还能多请几个。”
李琚惊呆了:“多请几个,为什么啊?四个还不够他一个娃儿吃?”
“我也是为了人好。你不在民间,所以不晓得,那些乳母要给别人的孩子喂奶,就只能饿死自己的孩子。有些主家给钱给得多,她们便去外面再雇一个乳母,让外面的乳母养自己的孩子,但是外面那个乳母的孩子却活不成了。你想,咱们年轻,以后若也生上二三十个孩子,每个孩子四个乳母,那岂不是有一百个小孩儿要枉送了性命?送命事小,送了人手事大。倘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