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拒绝和十四公主的婚事,你假称自己有意中人。”
“陛下疼爱你,所以如了你的心意,取消了赐婚的打算。”
“同时陛下也下令,一定要找到你的意中人。”
“你是随口一说,陛下叫人去找,其实有没有那个意中人,都不好说吧?你真有意中人吗?为什么你从来不提及此人呢?”
“可是真的有那么一个姑娘,符合你的说辞,又恰好貌如春晓之花,又似春柳扶风。她现在人眼里了,就被人打成了这样,几乎连命都没了。”
“你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你,可就因为你的一个无心之言,她被害惨了。”
“你想拒婚,有一百种理由,你不想说公主如何如何,也还剩下五十个理由,为什么结果是这样?”
巫明丽语气平缓,根本听不出什么情绪。
罗琴心将青纱褂子拿开,底下是一条石榴红裙,上面也布满了暗褐红色的血污。
罗琴心拿着那件褂子,颤抖着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早知如此,我一定不敢,不敢攀扯别人——”
“我知道你不知道,你又不是什么大坏人,不过是小孩儿家家口没遮拦。这姑娘是命苦,恰好遇到了那样的主家,又恰好应了你的无心之言。”
“可是她的悲苦,谁来负责?我将她要了过来,却不能改变她曾经受过重伤的曾经。”
“把这个给你看,是希望你记住,你能影响的人越多,权力越大,就越要想着底下的人,可能会因为你的一个字就丢了性命。从此后慎重其事。”
巫明丽说完,才将李清婉的信交给他。
“这封信怎么回复,接下来怎么办,请你仔细思忖。”
清芳没有碰信,巫明丽绕过书桌走出来,将信亲手交给了罗琴心,信封上完整的火漆清晰朝外。
罗琴心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郑重地将它收到衣襟口袋里。
收下信之后,罗琴心将装血衣的箱子合上,说:“我能不能,打听一下这个姑娘的近况?我愿意娶她,为她的今后负责。”
“娶她?一个女人,除了嫁人,难道就没有别的出路啦?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歉意和示好,难道就只有娶她?负责?你要怎么负责?找十个八个女子照顾她的起居?挣十个八个诰命荣耀她的体面?再让她生十个八个孩子?你们男人好狭隘呀!哪怕你说送她四十匹驮马,或者送她北地乌兰城四十倾水草丰美的牧场,我都不至于看不起你。”
除非是在家受尽折磨的姑娘,恰好嫁了一户老实本分的人家,否则巫明丽还真没听说有哪个父母疼爱的女孩儿嫁人后过得更好的。
就算小柔明面上还是婢女,巫明丽也并不认为嫁人就是更好的选择。
小柔此时此刻,至少还有亲哥哥偶尔可见,还有李琚这个把她爹当尊师一样崇拜的干哥哥保护她。若是嫁给罗琴心,除了男人一张脸,她还能得到什么?她得伺候她男人和她婆婆。
巫明丽一口就给罗琴心堵回去了。
罗琴心总算感觉到了一丝丝巫明丽对他的劝导的真意,话多三思,不要轻言出口。他小心翼翼地,筹谋了半天,方道“多谢姐姐提醒,我想把这箱衣服带回去,时刻警示我自己,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再轻举妄动。”
巫明丽又一口回绝了:“不必了,都是女孩儿衣服,你带回去,像什么样子?姑娘的事,到此为止,你不必再提及、挂念。若是还觉得抱歉,陪罗太太上香时,请给这位女孩儿也进一炷香。”
清芳走过来将箱子抱了回去,巫明丽低声吩咐她交给小柔自行处理,清芳点点头。
巫明丽又道:“我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和你以及这个姑娘都有关系。”
罗琴心刚被巫明丽打压到了极点,听见巫明丽有事要他帮忙,自无所不应:“姐姐提点小弟,小弟为姐姐解忧也是应该的。但凭吩咐。”
“你回信给公主,光明正大地送信去,言语恭敬一点,不要提任何儿女私情,只当一个简单的问候信。信里要稍加暗示,就说你娶妻在即。但万不可说是谁,更不可以像上次一样瞎编一个人出来结果被人当了真!然后这上半年,你隔三差五的,来王府一趟,人不来也要送信送东西来。你放心,你送的东西,我都不要,原样儿给你返回去,还搭你几条帕子!”
罗琴心“啊”一下,疑惑地说道:“这却不难,可是这不和我之前一样吗?”
“真的一样吗?之前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上香遇到一个姑娘,可雍州寺里是真的有许多根本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女香客。现在叫你胡编一个,是因为我们王府的人我自然能护得住。”
巫明丽叫清芳送客离开,那边说巫小弟也起了,巫明丽只叫他来书房见了一面,叮嘱他两句,又叫他给母亲、父亲带个好,便打发他走了。
料理了这哥俩,又料理了其他,今儿倒是清闲,写完信,并没有别的事要办。到晚饭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