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笑了两声:“今年来我说话、做事总是三思而行,感觉世界都不一样了。甚至有点后悔之前和姐姐说的轻狂之言。”
巫明丽道:“什么轻狂啊?少年哪有不轻狂的,你比我小着多呢,不轻狂才奇怪!啊……你到了马场才说这话,不会要反悔,不送我马了吧?”
罗琴心愣了愣,笑道:“姐姐,马都快到京城了,难道我还能给塞回去!”说着,他有些痛心地看着三匹在马场中间的草甸遛弯的天马,“养得不好,生是糟蹋了,不如我来。等我爹送来的养马人到了,一定养得更好。”
巫明丽道:“你的承诺已经履行了。我之前答应你的事儿,也该帮你办了。”
罗琴心道:“之前是我口没遮拦。姐姐帮我亲姐那么多,二十匹驮马,还不够我姐姐以表心迹的。姐姐别当了真。”
“当不当真的不用你管,不过是有事要你去办,趁机也好把你脱身出来。你高兴,我也不必食言。”
说罢,巫明丽想找徐嬷嬷对一下韩胜子的信件数量,以此判断江南的形势,徐嬷嬷却被前面叫走了,不在。
巫明丽深觉身边还得有个女文书才好,算算人头,清芳福喜是出去了,齐敏不爱读书就不提了,羽萝在内院还行,在晴春斋就显得略有不足。秋草紫芸两个虽然看着有潜质,究竟不那么知根知底,且尚才稚嫩。陈式的女儿虽好,却有一点不好,她和陈式是父女,两人很容易内外相倚仗,一年两年不至于如何,时间久了难免产生私欲。
想来想去,还得是刘妈,小半年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强,面对漠西蛮的左贤王还能咬一口钱下来。可惜也是时间太短,巫明丽知道刘妈好,刘妈却并不一定有那么归心。
巫明丽摇摇头,背着手转过来,刚好看见马场西门大开,李琚领着几个小厮气冲冲地往里走,忙带着人迎上去。
巫明丽一贯擅长观察,别人生气,是羞恼不欲人知,还是愤怒要发泄,她几乎都能认得出来。
李琚这一路骂骂咧咧,没有丝毫避着人的意思,看见她在,还露出点委屈的表情,巫明丽就判断,是要分享的生气而不是丢脸的那种。
两边人到近前互相一套寒暄走完,巫明丽主动走到李琚身边,小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我叫我弟弟写个长文去骂他。”
巫小弟听见了,耳朵支棱出来。
李琚狠狠地将鞭子扬起来,左右看看,没舍得打在马身上,也没好意思当着那么多客人和侍卫的面责打下人,鞭子便落在一旁的围栏上,他又一拳抵在旁边大梧桐树上,一手指着后面的噤若寒蝉的小厮们,略带恨意地说道:“今儿我丢了个大人。我领着他们去禁军的演武场,请的林侍卫教他们锤炼筋骨,学点拳脚功夫,原指望好生学一学,将来跟我去了,不说立功,好歹能跟着我驱驰。结果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