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的铺面一年收租赁银子一千五百两,明年说不定还要涨,能租这里的,都恨不得把一分地当八分用。
铺面摊子,挤得满满当当,彩旗幌子,打了十几个,吃饭穿衣游玩赏乐的东西,全都包住了。
这会儿的热闹,却不是因为生意兴隆,而是有人买那家的点心吃坏了肚子,正在店里闹事。
巫明丽打发人去问,期间有路过的人随口闲聊:“这铺子是不是风水有问题,隔三差五的被人找上门儿?”
“嗨,你还看不懂,那是风水的问题吗……”
当然不是,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是同行打压,就是铺面挤兑。
巫明丽在外面稍微站了一站,听了两句,什么污言秽语都有,啧一声,先回家,钻进西院外书房等消息。
想到之前荷香的家人几次三番打听王狗儿的家产,特别关心荷香攥着的嫁妆。
巫明丽叫来了郁红夫妻俩,让他们仔仔细细追踪铺子闹事的人,看看背后的主使与荷香的兄嫂叔伯有没有关系。
郁红领命下去之后,徐妈妈亲手捧茶来,将西院今日的大事汇报完毕,然后劝道:“荷香自出去后,心里依然有怨愤,几回碰见,没有好改。娘娘,不要理她了吧,好心都被她糟蹋成驴肝肺。”
“我不是为了她。”巫明丽笑道,“她的闺女,真的很可爱。王狗儿今天带着孩子来么?”
“来的来的,荷香天天在家打牌吃酒,孩子饿了尿了压根儿就不管,王狗儿一直随身带着呢。”
巫明丽:“嘶,咱们家的门客侍卫,好像都是十几二十的年纪,正是生儿育女的时候。如果像王狗儿这样的情况还有几个,就在晴春斋添一笔照顾孩子的钱。家事既定,少一些思虑。”
徐妈妈回道:“那倒没有,就他一个。别人家的婆婆媳妇都在家好好带孩子呢,不需我们操心。主要也是咱们家大方,他们家大业大的也有产业,足够养家糊口的。”
所以说信王府能保持收支平衡甚至略有盈余,着实不容易。
全靠巫明丽布局的产业各个都兴旺发达。
巫明丽道:“蒙学还是可以准备一下的,咱们家嫁出去的姑娘,这几年多呀,一年少说也有十几个,加上门客的孩子,六岁以下的,怎么都得有十来个。我想筹措个蒙学,请两个西席给他们发蒙。”
“这个主意好,请两个西席花不了多少钱,就娘娘收拢的举子们就可以边学边教,比他们单独请的划算些。他们的孩子,不论男女,蒙学学明白了,咱们还能继续让读书,将来他们记得咱们家的好处,或给咱们办事,或在外办差,也是咱们王府的体面。”
那巫明丽可不只是想给王府的门人的后人洗脑,她还想洗外面的办事胥吏的孩子呢。
京城想找个学塾读书,容易。寒门贫门这种有门却不够豪门的人家,想找个靠谱的学塾就不容易了。
全是运气。运气好遇到个好先生,能读来明白;运气不好,遇到奉德公家塾里那样的,读一世也就是发蒙,“懵圈”的“懵”。
她至少能保证王府的这个私塾有个举人在里头教应试,她还能保证,果真有读的好的,能去巫家书院或柳家书院继续附学。
巫明丽示意白羽记下,今日议事后,她留下了田趁月,表示要把这件事交给他打理。
田趁月也许会想把自己的学生,甚至他的娃儿,送到王府当西席,巫明丽无所谓,人家有六辅之才,巫明丽巴不得王府和他绑得再牢一些。
田趁月自己很乐意,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走到哪一步,更不知道自己的才华能成长到什么程度,信王妃以心腹待他,将王府的未来托付,田趁月受用极了。
他就好这一口。
巫明丽顺便又提出:“只教养孩子还不够,我还想……弄个女学。田先生对比对比自家和王狗儿家,和傅三儿家,有没有发现,妻贤夫祸少的道理,真的很真。”
田趁月哈哈大笑:“咱们俩之间还说这些虚话?你悯下,我都懂。看着家里家外摆摊的,卖艺的,上工的,卖身的,为奴为婢的姑娘家,大字不认得一个,一辈子糊里糊涂过去了,觉得可惜。我怎么会不懂?而且对咱们家有大益处。咱们起个私塾,教得浅,培养出来的都是门人胥吏,比不得正经书院。但是这女学,养的是一家主母,上承翁姑,中接夫婿叔伯,下接子女,一个家都攥住喽。”
巫明丽只是看见柳家三奶奶小心翼翼自己琢磨的样子,觉得太心酸,又想起李清婉尚在时,在桂花观教书教得很开心,这里就有了起女学可行性。
就说是桂花观为了纪念定国永安公主,想供奉她的灵位碑刻,延续她的梦想。
想必皇后看着柳家那个乌七八糟的样子,也不会阻拦,正是“妻贤夫祸少”的提法。
巫明丽道:“我已经有了想法,交给令夫人去办,可使得?”
“定不辱命。”田趁月立刻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