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二很是震惊地看着二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了许久,这个小少年才理清了脑中的思绪。
“所以当初他们没有再来云绝镇,便是在为渡海坐着准备?”
陆小二大概没有想到这一层来,便是程露,都是没有想到这里。
“程露师叔他们知道吗?”
楚腰心想你师叔都差点和那个年轻三剑闹翻了,能不知道吗?
“知道的。”这是楚腰的回答。
这个一直在一旁安静地陪着南岛的青衣女子很是淡定地说道:“而且他还差点杀了师叔。”
在知道南岛已经踏雪境之后,楚腰叫起师叔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别扭的。
这是迟早的事。
只是楚腰虽然淡定,但是陆小二自然淡定不下来,蓦然转头看着二人。
“为什么?”
“因为他不允许妖族渡海——这大概也是他们上境修行者公认的,所以他要借师叔的风雪来威胁白鹿城主秦桑。”
“然后呢?”
“然后师叔就把他的剑打掉了。”
陆小二觉得自己好像在听什么离奇的故事一样?
好像懂了一些,又好像很是不能理解。
楚腰自然明白陆小二的这种心情。
在最初的时候,她也觉得很是怪异。
“所以你们留在这里坐什么?”
陆小二最后问了这样一句。
南岛平静地说道:“等妖族渡海。”
陆小二怔怔地坐在那里,看着这个伞下无比平静的少年。
“师叔觉得他们应该渡海离开?”
南岛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渡海离开自然是好事。”
山照水平静地坐在那处壁垒之上,身旁程露与西门站在那里,远处镇上长街之上,一个很是失落的北巫长久地停留着。
妖族渡海而去,也许真的是件好事,只是对于这样一个企图借势在北方立足的北巫道年轻人而言,自然是最大的坏事。
寸功未建,如何能够让世人接受他们。
命运是擦身而过的,天意是从不由人的。
在最初想着的那些慷慨而赴死的理想化的故事之中,自然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云绝镇的故事的大概有些美满了。
他们不用面对那些汹涌而来的妖族,去死守这样一个关隘之镇。
然而对于北巫道而言,这是最坏的结局。
一如花无悲当初在南衣城赌输了,死在了张小鱼的红中之剑下一般。
有缺也输了。
妖族不来了。
他们也不能过去了。
那样一个成道踏雪境的少年用一场风雪起势,逼得整个白鹿的故事都停了下来。
有缺轻声叹息着,转身吹着颇为寂寥的春风,离开了这里。
至于妖族渡海为什么是好事,他大概也不是很想去听。
程露与西门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离开的北巫,什么也没有说。
那是北巫道的故事北巫道的遗憾,而不是他们的。
“这为什么是件好事?”
程露自然不能理解这个人间剑宗师兄的看法。
当初山照水从白鹿北面走来的时候,自然便看见了那些故事,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只是斩落了秦桑的剑,而后告诉她自己在云绝镇等她。
这个纵使上了年纪亦是显得如同青山照水一般干净俊美的师兄,当然在所有人都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些东西。
所以此时很是平静。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妖族是化物族群,汇聚之地成为妖土,自然会不断催生新的妖族诞生,他们的寿命久远,一旦假以时日,自然会成为人间的一大强敌。”
山照水所说的自然便是程露的想法。
“难道不是这样吗?”
程露皱眉说道。
山照水轻声说道:“自然是这样。只是程露啊.....”
这个年轻三剑之一的四破剑侧身认真地听着。
“你想想千年前的故事。”
山照水微微笑着。
千年的故事是什么,世人自然谁都清楚。
妖族初生,被槐安后帝李阿三举槐安之力,一路驱逐而去,带着残余的妖族,远渡大泽,越过黄粱诛妖军的追杀,奔赴幽黄山脉。
他们在幽黄山脉上待了二十年,而后便开始重回人间。
“他们不是当年的妖族。”山照水抬头越过青山,如同可见白鹿北面的那些正在伐木为舟的妖族一般。
“当年妖族初生,便是自己都未曾真正适应认知接受这个人间,所以才会在仓皇之中,狼狈而去,在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