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一场暖。
前一晚又下过一场雨,翌日宋玉枝明显就感觉到那大黑袄子穿的有些热了。
等到早市结束,她开始炒盖浇饭的菜了,那更是忙出了一头的汗。
说来这也是好消息,之前虽然开了春,但终归还有三分凉意,码头上商客和苦力多起来了,普通的百姓却还是少一些。
现下天气一好,不只是多了来赶集的百姓,更还有相约来海边踏青欣赏风景的人。
不论是特地来赶集,还是来踏青的,那兜里基本都是带着银钱的。
若是忙于生计,手头不宽裕的,则没有这份闲情逸致。
宋玉枝的盖浇饭本就卖得好,这人一多,那更是卖的火爆!
从前一天能卖六七十份,已是足够喜人。现下一天轻松就能卖八九十份!
好在这盖浇饭说来还是大锅菜,宋玉枝只需要在每锅里头多炒一些,没有增加多少工作量。
吃小炒的客人也多了一些,但炒十来盘菜,对现在做惯了活计的宋玉枝来说,也不算多累人。
而隔壁胖婶家,胖婶虽然醒了,但还得在家静养一段时间,只老刘头一个人来开摊。
事情闹的那么大,三不五时还有好事的人去寻老刘头问怎么不见胖婶的人?是真病着,还是没脸再往码头这儿来了?
偏老刘头是个老实的,被人寻衅了也只是默默干活不吱声。
对方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渐渐的来寻乐子的人便也少了。
又过了一旬,胖婶彻底恢复如初,行动自如了。
夫妻俩特地买了一些糕点果子来到了宋玉枝这儿。
说是里头的东西一半给宋玉枝,是给她赔礼致歉,另一半是给赵大娘和宋知远的,感谢他们当天的帮忙。
老刘头搓着手道:“我这人嘴笨,不会说啥好听的。总之这就是一点心意,还望小娘子家可以收下。往后我们夫妻再不会做那种糊涂事了!”
胖婶倒是能说会道,不过她这人心高气傲的,来到宋玉枝跟前的时候,臊得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就更不会想着编什么好听的话了。
宋玉枝对老刘头没啥恶感,对着胖婶虽然有些不喜,但还没有到厌恶到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毕竟还得当小半年的邻居呢,想不来往也不可能,两家关系能好一些还能省心些。
她便没推拒,把东西收了。
后头两家照常比邻开摊。
不过虽说没人来找乐子了,但附近的人还都没健忘到几日工夫就把前头那桩事儿彻底忘了。
到底影响了声誉,所以他家的生意反而还不如之前。
这还不算什么出奇的,出奇的是从前隔壁是老刘头围着胖婶转,胖婶说啥就是啥。
现下两人掉了个儿,老刘头虽然还是闷不吭声,但变成了胖婶围着他转,日常嘘寒问暖,殷勤周到的很。
赵大娘每每见了都啧啧称奇,说要不说生死面前无大事呢?这胖婶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真是性情大变了!
连带着宋玉枝都三不五时往隔壁看几眼。
要搁之前,胖婶只要和她一对眼,那肯定是跟斗鸡似的。
现在是彻底老实了,虽然她看宋玉枝那儿客满,自家摊档门庭冷落,还是会酸意满满。
可每逢她嘴巴一动,旁边干着活儿的老刘头就看过来了,她便也只能把到嘴的话咽回肚子里,再给宋玉枝赔个笑脸。
眨眼就到了月底。
宋玉枝和弟弟一道盘账,这段时间她居然赚到了八两多、快九两银子!
算清楚之后,宋玉枝立刻去了趟衙门,把提前预留、一直没动的十两户籍银钱交了,恢复了自由身,登记了正式户籍。再交掉了周氏和宋知远各一百文的短居银钱。
接待她的还是之前那个衙门文书。
那文书本就挺心善,当日目睹了宋家分家,他还对宋玉枝他们孤儿寡母的境遇颇为忧心,特特叮嘱宋玉枝要把剩下的铜钱都放好。
近来宋玉枝每个月都过来,两人渐渐熟络起来,日常还能聊上几句。
“小娘子好本事,这还不到半年,竟就把自己的户籍银钱挣出来。相信再过不久,你母亲和你弟弟的也不用再月月交这短居的银钱了。”
前头租码头的固定摊位,宋玉枝来过衙门办手续。
因此她也不瞒着,只笑道:“在码头做点小买卖,牙缝里省出来的银钱。借您吉言了,等把娘和弟弟的户籍银钱交了,我也就能轻省一些。”
寒暄过一阵,宋玉枝转头回到自家摊档上,就开始给自家三个员工发工钱。
她按着半个月发的,赵大娘和周氏各半两银子,宋知远三十文。
赵大娘直说宋玉枝给多了,先前说好三十文一天,半个月也应该是四百五十文。
而且有一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