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徐衍参见皇上。”
季璟摆手让他起身:“具体的情况李德元都和你说清楚了吧?”
“是,李公公在路上已说得十分清楚。”
“既如此,那便起卦吧!”
“臣遵旨!”
六爻成一卦,在第六次摇动铜钱,确认最后一次为阴爻后,徐衍面色凝重:“皇上,宫中确实藏有不详!”
他话音刚落,赵庆紧绷着的脸色微不可查地一松,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缓缓落下。
温行之眉头紧蹙:“徐大人确定没有卜错?”
徐衍为人刚正,且确有真本事,远非赵庆等沽名钓誉之流可比,难道宫中真是藏有不详?
不!即便如此,他也绝不相信会是宋瑾言。
徐衍摇头,正色道:“臣四岁开始观星卜算,断不会连如此简单的卦象都弄错!”
季璟眼神幽深,手指下意识轻敲扶手:“接着往下说。”
徐衍垂头:“是!”
“按卦象所示,宫中确藏有不详,但不是在东南方向,而是在西南方。且臣近日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略显黯淡,反之紫微星西南方向势盛,有妖星惑主之相!”
季璟眉头微拢,转头问李德元:“西南方向是谁的居所?”
李德元面色有些为难,吞吐半晌低声道:“回皇上,长乐宫地处西南方...还有...”
他顿了一下,声音低如蚊吟:“还有寿康宫...也在西南方向...”
他话音刚落,太后面色铁青,手掌在案桌上重重拍了一下,眼角耷拉下来看向赵庆厉声喝道:“放肆!你的意思是哀家是惑主的妖星?”
“这天下谁都有可能对皇上不忠,唯独哀家不会!简直是一派胡言!来人,将他的乌纱帽摘了,丢出宫门!”
“慢着!母后何必着急,且让他说完,若真是一派胡言,再处置也不迟。”
季璟转向徐衍:“你接着说。”
徐衍躬身道:“谢皇上!”接着,他又面向太后行礼:“太后娘娘自然不会对皇上不利,臣所指妖星另有其人。”
他止住话,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除了太后,就只有永乐宫在西南方向,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跪在地上的王悠宛身上。
太后闻言眼神一闪,虽说没有按照原计划除掉宋瑾言确实让她很不甘心,但是如果能借机除掉王悠宛,瑶儿坐上后位的把握便会多几分。
不过片刻便权衡好利弊,她幽幽开口:“徐大人指的妖星莫非是长乐宫的宛妃?”
徐衍拱手道:“正是!王大人乃是宛妃娘娘的血缘至亲,故而王大人献上的贺礼东海夜明珠才会无端裂开,这是上天降下的警示。”
王严忠大声怒道:“你血口喷人!”
王悠宛则是脸色苍白,她眼眶泛着红:“皇上您知道的,为了您,臣妾命都可以不要,臣妾怎么可能会害您?”
说着,她揪住心口猛烈地咳嗽起来,另一只手撑住虚弱的身子,眼角直直地注视着季璟,泪水从眼角滴落,却咬紧嘴唇未说一句求饶的话语。
季璟眼神微动,他想起王悠宛为了救他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又剜了自己的心头血做药引,他缓和下声音:“朕并未相信你会害朕。”
宋瑾言闻言手指陡然攥紧,心仿佛在一瞬间掉入冰窖,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