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陡然响起一阵冰冷的声音,宋瑾言回过头,月光下季璟的脸阴沉得可怕。
“臣/奴婢参加皇上!”
季璟盯着二人:“朕问你们在干什么?”
不待温行之开口,宋瑾言率先道:“奴婢恰巧遇到温大人,闲聊了几句。”
季璟脸色晦暗不明:“恰巧遇到?”
他冷笑道:“那还真是有缘。”
季璟垂下眼眸,在看到温行之手里靛青色的香囊,瞳孔陡然一缩,周边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回皇上,只是一个香囊。”
“朕有眼睛!朕问的是这香囊是谁给你的?”
宋瑾言道:“是奴婢送给温大人的谢礼。”
季璟身上的寒气快要凝成实质,他咬牙道:“你谢他什么?”
宋瑾言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奴婢谢他自始至终都信任奴婢,甚至愿意为了奴婢赌上自己的性命。”
季璟猛地攥紧手指:“这个靛青色的香囊,你一早便是准备送与他的,是吗?”
宋瑾言咬着下唇没有回答,季璟抓住她的手逼问道:“回答朕,是与不是?”
看着他漆黑眼眸里的火光,宋瑾言深藏在心底的委屈顿然涌了上来。
季璟一次又一次当着她的面维护王悠宛,却冷眼旁观她陷入绝境,现如今又有何资格这样质问她?
她赌气道:“是!这香囊奴婢一开始便是为温大人做的。”
季璟脸色铁青,只觉得连日来抱着期待的自己像个自作多情的傻子,怒火与妒火几乎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骤然加大,宋瑾言疼得脸色有些发白,却倔强地咬住嘴唇不肯求饶。
温行之皱眉道:“皇上,您弄疼她了。”
季璟眼尾泛着猩红,撇过脸看着他道:“朕与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温行之却寸步不让:“若是她伤心了,便与臣有关。”
季璟眯起眼,语气变得极致危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温行之抬眸直视他:“她已经不是皇上的妃子了,如果皇上并不喜欢她,何不放了她?”
季璟闻言冷笑出声,双眼彻底变得猩红:“放了她?好让你们双宿双飞吗?你休想!只要朕在一天,宋瑾言就只能待在朕的身边,她哪儿也去不了!”
他看着温行之,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杀气:“温行之,朕最后一次警告你,不是你的东西,最好别碰!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包括这个!”
说完,不等温行之反应过来,季璟已经夺过他手里的香囊扔在地上,抬脚碾了上去,眼神带着冰冷的挑衅。
温行之眼里闪过愠怒:“皇上不觉得这太幼稚了吗?”
季璟冷冷地看向他:“还轮不到你来评判朕。”
说完,他扯着宋瑾言转身走了:“李德元,把人送出去!”
“是!”
“温大人,请吧!”
温行之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垂在袖袍下的手指缓缓攥紧成拳,直至指骨泛白。
良久,他弯下腰捡起地上沾着脚印的香囊,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而后珍而重之地放入怀中。
启元殿中,季璟冰着脸一路将宋瑾拉至寝宫,“砰”的一声关上了屋门。
“不过一会儿功夫,你们就迫不及待地去私会了?”
宋瑾言被扯得差点跌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便听见他伤人的话语,她眼神带着自嘲和失望:“在皇上心里,奴婢就如此不堪吗?”
季璟一滞,忽而又想起温行之方才的话,心里抑制不住地泛起酸意:“一次是碰巧,两次也是碰巧,你当朕是傻子吗?”
“更何况你还送了他香囊,明明今天是...”
季璟眼底满是怒火,在宋瑾言看不见的地方,还藏着丝丝委屈和失落。
明明今天是他的生辰,明明靛青色是他最喜欢的颜色。他期待了那么久,结果却发现从头到尾都是他的臆想,宋瑾言根本从未想过为他准备生辰礼!
“奴婢要送什么东西,要送给谁,又与皇上何干?皇上又何必在意?”
季璟只觉得眼前一片猩红,他刚想开口说话,心口处却突然泛起绵密地痛,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啃噬心脏,不过半息时间,他的额头已经布满细汗,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窗外一轮圆月高高挂于天边,今日正好是十五,噬心散余毒发作的日子。
宋瑾言见他疼得厉害,脸上闪过心疼,她疾步上前扶住季璟,却被一把推开。
季璟眼神冰冷,隐隐含着一丝嫌恶:“别碰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