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母后请安。”
“咳...咳咳...皇上怎么来了？”
太后卧在榻上，脸色有些差，瞧着不似以往那般中气十足。
徐嬷嬷红着眼眶道：“是老奴担心太后的身体，请皇上过来瞧瞧您。”
太后语气嗔责：“多事！皇上平日里政务繁忙，已十分受累，何苦再让他担心，有太医在就行了。”
“母后不必责怪徐嬷嬷，是儿臣的不是，连母后病了也不知晓。”季璟脸色有些愧疚，他转头问徐嬷嬷：“太医怎么说？”
徐嬷嬷低头拭泪：“太医说太后这是忧思过度，自从卫嫔主子被禁足，太后便日日忧心，吃不好睡不好的，这身体可不就垮了么？”
季璟闻言神色淡了下来：“卫嫔闯下这般大祸，只是禁足半年已是看在母后的面儿上从轻发落。”
他语气变得严厉：“你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儿了，平日里不懂得劝着点吗？”
徐嬷嬷脸色一僵，下一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道：“奴婢也劝过太后，只是太后心疼卫主子，奴婢也是没了法子。”
“咳...咳...”太后捂着嘴轻咳：“皇上，哀家年事已高，深宫寂寞，也就瑶儿还能陪陪哀家，逗哀家开心。”
她说着，眼眶泛起微红：“瑶儿只是小孩儿心性，想必这次也知道错了，往后断不会再犯。不如...你就解了她的禁足吧？”
季璟丝毫不为所动：“就是仗着母后的一再纵容，她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陷害旁人，若不吃足了教训，日后怕是要闯下更大的祸事。”
他望向太后，放缓了语气：“母后若是寂寞，也可以唤宛妃过来相陪，若是母后不喜欢宛妃，儿臣也可以让如妃和容嫔过来侍疾。”
太后见他油盐不进，脸上终于浮现愠色，她气道：“哀家就要瑶儿！皇上若是不打算将瑶儿放出来，便出去吧。”
季璟沉默片刻后道：“那儿臣改日再来看您。”
太后直接翻过身子，也不应他。
季璟眼神微黯，转头吩咐徐嬷嬷好好照顾太后后便转身出了寿康宫。
原以为太后气几日也就罢了，没想到不过三五日，太医便传来太后病情加重的消息。
勤政殿里季璟面色凝重：“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他去探病，太后除了中气有些不足，其余不见异样，他料想她只是装病，不过是为了让他解了卫瑶的禁足。
太医跪在殿下，眉眼低垂：“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太后不肯吃药，听徐嬷嬷说...”
季璟拧起眉头：“说什么？”
太医头垂得更低了：“听徐嬷嬷说太后这几日都不怎么进汤水。”
他心里腹诽，太后年纪大了，这病着又不肯吃药，还不进食，身体能耗得起才怪。
季璟闻言眼神微冷，片刻后嗤笑了一声。
太后为了卫家，还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这是搁这儿逼他退步呢！
季璟声音微沉：“好好医治，若是治不好，仔细你们的脑袋！”
太医心里发苦，面上只能恭敬地应道：“是，微臣一定尽力医治太后。”
太医走后，季璟去了寿康宫探望，却连太后的面儿都没见着。
“皇上，太后歇下了，要不您...”徐嬷嬷面色有些为难。
季璟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脸色有些发冷，但还是吩咐徐嬷嬷：“好好照顾太后，有什么事及时来报。”
“是！”
远处小太监一路疾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皇上，不好了，勤政殿外头跪了好多大臣，口口声声说着让皇上以孝道为重，为万民做表率！”
季璟双手陡然攥紧，周身寒意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