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平静,好像不能生育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宋瑾言面带愠色:“胡说!你是温家唯一的嫡女,身份高贵,我看有谁看嫌弃你!”
温如珠并不在乎:“左右我没有喜欢的人,嫁给谁对我而言没什么差别。”
她没有说的是,进宫除了为了家族,还有就是想着若是她进了宫,或多或少能帮助她。
宋瑾言一脸的不赞同:“你还年轻,怎么如此暮气沉沉?”
她笑笑没说话。
大概是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吧,总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死,不希望谁喜欢自己,也不敢去喜欢谁,所在乎的无非那几个人。
她望着宋瑾言,眼神诚挚:“瑾姐姐,你喜欢的,如儿分毫都不会染指,我只希望你过得开心。”
宋瑾言闻言蓦然红了眼眶,她低下头忍下喉头涌上来的酸涩感,片刻后抬头笑着道:“我也希望如儿过得好,如果有机会...”
她指尖收紧:“你还是要争取侍寝。”
这句话说出了口,后面的话就容易多了:“你也读过史书,在宫里生存,没有宠爱的妃嫔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我不想你这样。”
温如珠反驳道:“以温家的势力,即便我没有恩宠,没有孩子,他们也不敢如何对我。”
她父亲虽然有些不作为,但她祖父和阿兄可不是吃素的,不会任由她被欺负而不吭声。
“大不了我以后过继个孩子就是了,前朝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见宋瑾言还欲再说什么,温如珠赶紧转移话题:“哎呀...我头突然好痛,瑾姐姐,你帮我揉揉。”
宋瑾言只当她是在逃避现实,但看她的样子一时也听不进去,只好叹口气,想着后面再慢慢劝她。
温如珠见此暗暗松了口气,她闭上眼遮住眼底的失落。
她何尝不想有个正常的人生,但是她的身体,根本就不允许她有这样的奢望。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
半路上天果然下起了雨,好在不大,但等马车到了宫门口,也已经是申时了。
季璟还没下马车,就听见远处传来铁骑声。
“八百里急报———”
季璟脸色一肃:“让人过来。”
“是!”
李德元撩起车帘,高声道:“皇上在此,速来觐见!”
那骑兵见状忙翻身滚下了马,小跑着上前跪下:“臣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
李德元将他手上的奏报呈给季璟,季璟看后面色逐渐凝重:“进宫详说!”
“是!”
半个时辰后,勤政殿。
季璟坐在帝位上,眉头紧拧。
“荆州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户部不是拨了六十万两银子下去,灾情竟是半点没有缓解吗?”
骑兵顶着一张灰扑扑的脸,熬得眼睛通红,嘴唇干裂起皮:“当地粮价哄抬,那六十万两白银也只是杯水车薪。”
七尺的汉子虎目含泪:“臣一路奔驰而来,荆州一带饿殍遍野,惨不忍睹!”
“砰!”
季璟脸色铁青,大手狠狠拍向龙案:“魏崇山是干什么吃的,就任由那些商人坐地起价吗?”
那骑兵低着头不敢说话,片刻后将头重重磕了下去:“皇上,您赶紧下旨令户部再拨银子赈灾吧,再晚怕是要生乱子。”
季璟沉默了半晌,随后咬牙忍下怒气:“你先下去,朕自有主张!”
“是!”
王悠宛端着鹿茸甲鱼汤款款迈步进了殿内。
“臣妾参加皇上!”
季璟皱眉:“你怎么来了?”
他现在没有心情应付她。
“臣妾见皇上路上淋了雨,担心皇上着凉,特地煲了汤给您暖暖身子。”
季璟淡淡道:“放着吧,朕一会儿喝。”
王悠宛见状亲手端过汤盅放在龙案上,不经意扫过桌子上摊开的奏报。
她微垂下眸,心下一转:“皇上是在为荆州的事儿担心吗?”
见季璟不理她,她也不恼:“荆州的灾情臣妾也略有耳闻,一想到那些死去的百姓,臣妾心里也难受得紧。”
季璟有些不耐烦听这些,他有些冷淡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
王悠宛捏着帕子擦拭眼泪:“臣妾虽是蒲柳之姿,但也想为荆州的百姓尽一点绵薄之力。”
她道:“臣妾愿意将皇上赏赐的珠宝首饰及剩下的月例银钱全都捐给荆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