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瑾姐姐可以和臣妾一辆马车吗?”温如珠开口道:“臣妾日前读《老子》,有些不解之处,想请教她。”
季璟差点没忍住问她是不是没看到旁边自己曾经的状元兄长。
到底拉不下脸,片刻后冷着脸道:“朕又没绑着她,随便她爱去哪里。”
宋瑾言有些犹豫,她还没调整好,目前不想和温如珠单独待在一块儿。
但温如珠可不管这么多,昨夜过后她更是觉得季璟一点都配不上她的瑾姐姐,想让自己的阿兄上位,自然是希望他们少单独相处。
她笑着行礼:“臣妾谢过皇上。”
说完,她直接上前拉住宋瑾言的手转身进了自己的马车。
季璟盯着她们的背影脸更沉了。
李德元小心问:“皇上,现在启程吗?”
季璟斜了他一眼:“不启程你是要朕今晚在路上过夜吗?”
李德元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说什么,只好扬着嗓子道:“启程———”
“瑾姐姐,你用早食了吗?这是一口酥,可好吃了,你尝尝看。”
宋瑾言眼神有些复杂,她微侧开头:“谢娘娘,不过奴婢不饿。”
温如珠的手一顿,刚才她拉住她时就觉得她手有瞬间的僵硬,还以为是错觉,看来不是她想多了。
聪慧如她,自然看得出来宋瑾言今日对她有些疏离。
“是如儿做错了什么惹姐姐不高兴了吗?”
她拧着眉细想,但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最近有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儿。
宋瑾言半垂下眸:“没有。”
温如珠满脸不信:“那姐姐今日为何对我如此疏离?”
“娘娘想多了,奴婢一直如此。”
她有些委屈:“明明就有,我都说了私下里不要叫我娘娘,也不要自称奴婢。”
眼角瞥见宋瑾言不为所动,她眼睛一转,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瑾姐姐定是不喜欢如儿了。”
宋瑾言见她突然哭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她安慰道:“奴...我没有...这么大了还哭,让人笑话,哭化了妆怎么办?”
温如珠跺脚赌气道:“我就哭,哭死算了,反正瑾姐姐也不疼如儿了。”
宋瑾言有些无奈,她没有亲姐妹,自来是把温如珠当妹妹一样疼爱的。
“那我要怎么样你才能不哭?”
温如珠一顿,随后道:“除非瑾姐姐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这样。”
见她抿着嘴不言,她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宋瑾言无奈下只好道:“昨晚我看到你跟皇上...在潇湘院...”
温如珠一点即通,当即就明白她在不高兴什么,明白过后觉得自己实在冤枉极了。
先是被迫塞了个不喜欢的“诚意”,关在屋子里与季璟斗智斗勇,好不容易过了关,又被瑾姐姐误会。
心念一转,她问道“若是我真的跟皇上有什么,姐姐会生我的气么?”
宋瑾言闻言眸色黯了下去,语气有些艰涩:“你是皇上的嫔妃,迟早都是要...侍寝的,我又有什么资格不高兴呢。”
温如珠闻言叹息道:“姐姐还爱着他,是吗?”。
宋瑾言张开口想说没有,但是开合了几次都发不出声音,半晌才哑声道:“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温如珠看着她眼底的痛苦有些心疼,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若瑾姐姐能对皇上死心,他哥哥也有机会。
不过她不想她们之间有隔阂,有些该澄清的事情她还是要说清楚的。
“我跟皇上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宋瑾言问药猛地抬眸:“怎么会...?”
温如珠见她那么吃惊不由失笑:“怎么不会?我们从来就不对付,瑾姐姐又不是不知道。”
当年她为了让瑾姐姐多陪陪她,没少给季璟下绊子。
“那你还入宫...”她突然止住了话。
是了,她们这种世家女,婚姻又怎么可能全凭自己喜欢呢。
温家如今风头正盛,就如同当日的宋家,看似繁花似锦,实则走在钢丝上,稍不留意就会粉身碎骨。
季璟登基,不管是为了巩固权利也好,为了表忠心也罢,温如珠作为温家唯一的嫡女,都必须入宫。
她突然便觉得有些哀伤。
温如珠见她反倒替自己心疼起来,眼神不由柔和了下来。
瑾姐姐就是这样的人,看着冷漠,熟悉了就知道她是个心很软的人,还嫉其护短。
她温声道:“姐姐不要伤心,入宫是我自愿的。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家族。”
她打趣自己:“另一方面,我自小身子不好,世家娶妇是为了绵延子嗣,人家要是知道我无法生育,指不定多嫌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