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何必生气,卫嫔娘娘只是心直口快了些。”
“好好儿的一场宴会,何必因为一点儿小事儿扰了和乐。依臣妇之见,不如就算了,您说呢?”
王夫人看向王悠宛,嘴角微勾,笃定她会同意。
“不行!”
王悠宛还没有回应,卫瑶却不依不饶起来。
“宛妃娘娘不是一向标榜自己‘爱民如子’吗?为了荆州的百姓,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吗?”
卫夫人也在一旁帮腔道:“娘娘,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别人家嘴上说说,你就都尽信了。”
“那岂不是伪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只把王悠宛怼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扫向四周,但周围的贵妇们纷纷避开她的眼神,唯恐遭池鱼之殃。
就连一直恭维奉承她的许、赵二人也都别过了头。
她的心沉了下去。
跳?她不愿意受此羞辱。
不跳?又唯恐落了“伪善”的名儿。
正在焦炙时,一道俪影从曲径上款款走来,声音轻柔婉转,不疾不徐,让人如沐春风。
“如此为国为民的好事儿,也算上本宫一份儿。”
进了亭内,她先是恭敬地朝王悠宛行了礼:“臣妾见过宛妃娘娘,臣妾来晚了,请娘娘恕罪。”
王悠宛眼神幽深,若有所思。
面上则堆起笑容,疾步上前扶起她:“妹妹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谢玉容顺势起身,随后熟稔地同周围的世家贵妇们问好。
比起王悠宛的庶女出身、卫家暴发户般的门庭,谢玉容与温如珠、宋瑾言一样,是正儿八经的世家贵女。
众人自然是给足了脸面和尊重的。
她端庄一笑:“本宫方才远远儿地便听见卫嫔妹妹说要献舞是么?”
卫瑶瞪大了眼睛:“你耳朵有问题呀?要献舞的是宛妃和王家大姑娘。”
“哦?是这样吗?本宫还以为卫嫔妹妹长进了,学会体恤百姓疾苦了呢。”
谢玉容神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卫瑶敢对王悠宛叫嚣,那是仗着有太后撑腰,加之王悠宛不受王家重视。
可对着谢玉容她就不太敢了,毕竟谢家是连太后都要礼让三分的。
她挺直腰杆道:“本宫自然是知道百姓疾苦的,这不还特地带着珠宝银钱过来捐赠给荆州百姓。”
谢玉容环视四周,姿容端庄秀美。
“荆州灾情严重,想必各位心中都挂心不已,不然也不会来参加今日的宴会。”
她顿了一下,接着道:“只要能助荆州百姓度过难关,便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
她转而看向王悠宛,眉眼含笑:“若是宛妃娘娘和王大姑娘愿意献舞以获善款,臣妾愿意弹琴伴奏。”
经她的话这么一说,这场献舞一下从供人玩乐的玩意儿变成为国为民的好事儿。
其中差别,犹如云泥。
更何况谢玉容还自愿弹琴伴奏,在座哪家的贵妇敢将谢家的女儿当成卑贱的乐伎舞姬?
王悠宛抚掌:“如此甚好!”
她拉着谢玉容的手,面上的笑容都真心了几分。
“妹妹有心了。”
谢玉容柔身行礼:“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一直做壁上观的谢夫人这时也缓缓开口:“二位娘娘善心可感日月,今日臣妇们可要大饱眼福了。”
说着,她取下手上通体透绿的翡翠玉镯放入托盘中。
“这是臣妇的一点心意儿。”
以谢家为首或交好的夫人们也都纷纷交头称赞起来。
王夫人眸色微转,左右自己女儿还能得个贤良之名,不亏!
于是便也附和起来。
一时间亭台内气氛和乐融融,卫夫人及卫瑶反倒被冷落在一旁。
卫瑶气得咬牙切齿,也不说一声,直接转身冲出了园子。
独留下卫夫人一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