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暗处有身影走出,三两下开了锁闪身进入。
看着眼前漆黑一片,她拧起眉,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燃,随后将
歪倒在门边的宋瑾言搬到床上。
她脱下宋瑾言的鞋袜,目光在看到长满冻疮皲裂的手脚和血肉模糊的手腕时瞳孔一缩,倒吸了一口气。
向来冷静的眉眼也不禁浮现一丝不忍。
她轻叹道:“若是让爷知道了,指不定得多心疼呢。”
幸好爷有先见之明,特地嘱咐她带了药,不然这会子真是无处下手。
她拿出药膏,轻柔地涂抹在冻疮和伤口处,有些甚至都有些化脓了。
随后又将一颗药丸塞进她嘴里让她咽下。
连用来保命的幽魂丹也给了宋姑娘,爷也是真舍得。
最后,确认伤口都处理好后,她将剩下的药膏放在被子下,如同来时,悄无声息地没入夜色中。
禁闭室的锁完好无损,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秋玉将屋顶的瓦片盖好,直至听见其他宫女们陆续回来的脚步声,她这才隐身离开。
临渊池,树影重重处,青衣男子长身而立。
他声音微凉,带着些许诧异:“在你手底下跑了?”
秋玉的功夫虽不算顶尖,但也是个中好手,能在她手底下逃脱,想必有几分本事!
秋玉点头:“是!那人似乎十分熟悉宫里的地形。不过他手臂中了奴婢的暗器,也受了伤。”
她跪下垂首道:“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男子语气淡淡:“这事儿不怪你,起来吧。”
秋玉这才起身。
“主子,那黑衣人跑后,我怕中了调虎离山计,便赶了回去,看到一个面生的宫女,进了禁闭室给宋姑娘上了药,看来没有恶意。”
男子眉头拧起,沉吟片刻道:“暂时先不用管,只需护她周全即可。”
秋玉眸色微黯,但还是回道:“是!不过主子...宋姑娘情况看起来不太好,禁闭室条件恶劣,不是久待之地。”
青衣男子眸色沉了下来:“这我自会安排。”
顿了片刻,他道:“这段时间你听她的差使,如果她有提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
秋玉猛地抬起头,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半晌才语气艰涩道:“是...属下遵命。”
翌日,大年初一。
昨夜吃了酒,又赢了钱,孔嬷嬷美美地睡了一觉,正伸着懒腰,冷不丁一支箭擦着她的头皮而过,吓得她尖叫出声,下*身处有黄色的液体渗出。
屋外头的宫女听见响动上前敲门:“嬷嬷,您没事儿吧?”
孔嬷嬷哆嗦着手扯下绑在箭尾处的纸条,纸条里只有寥寥几个字:别动宋瑾言!
孔嬷嬷手一颤,纸条飘落在地上。
她枯瘦的脸皮抖了抖,泛着血丝的三角眼里又惧又恨。
这支箭就是明晃晃的警告!
若是她再敢为难宋瑾言,怕是下一次就不是擦着头皮而过,而是从她脖子上穿过去了!
她咬了咬牙,半晌开门,耷拉着嘴角指着一个宫女道:“去,把宋瑾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