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璟眉头一挑：“哦？”
王悠宛接着道：“皇上您是知道的，自从六年前那次之后，臣妾便落下了心疾。”
她眼角的余光撇向季璟，见他神色微动，不由心定了几分：“孙公公曾献给臣妾一张民间偏方，臣妾试了确有好转。”
她眼带哀求地看向季璟，声音越发娇柔：“皇上能否看在臣妾的份儿上，饶了他这一回？”
说着，她适时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瞧着有些虚弱。
还未等季璟开口，温如珠故作诧异道：“原来宛妃娘娘的心疾有所好转了？本宫还当已经到晚期了呢。”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毕竟从本宫入宫以来，宛妃娘娘因为心疾晕倒的次数...”
她还故意抬起手数了一下：“一双手怕是数不完了吧？”
季璟闷哼了一声止住笑意，就连李德元的嘴角都克制不住地上扬。
王悠宛的脸微微抽搐了下，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她僵笑着道：“妹妹这么‘关心’本宫，本宫实在受宠若惊。”
温如珠冷哼了一声，也不搭理她。
她望向季璟道：“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若是因为宛妃娘娘的一句话就免了孙旬的罪，只怕后宫众人会群起而效之，届时再想整顿，只怕就难了。”
王悠宛眼神冷了几分，紧了紧捏着帕子的手，看来温如珠是要与她对立到底了...
就在她想再开口求情时，温如珠又突然转了口风。
“不过孙旬既然对宛妃娘娘有恩，也不好一点情面也不留。”
她笑着道：“臣妾有个提议，不如让他俩将功折罪！”
王悠宛心下警惕，她可不认为温如珠会帮她。
季璟问：“怎么个将功折罪法？”
温如珠垂眸掩下眼底的精光：“不如让他俩揭发其他人犯下的罪行，若是交代得清楚了，饶他们一命也不是不行。”
她状似不经意道：“就臣妾所知，那个叫春红的辛者库宫女平日里仗着孙旬的势行事跋扈，专挑新人欺负...”
她特地咬牙加重了“辛者库”和“新人”这几个字。
敢欺负瑾姐姐，她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果然，季璟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凤眸里闪过一抹杀意。
王悠宛见状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开口道：“皇上，臣妾认为此举不妥！”
季璟看着她眼里的慌张，眼神不由幽深了几分，他冷声问道：“宛妃觉得有何不妥？”
王悠宛按捺住心慌，暗中深吸了口气道：“水至清而无鱼。若是让人互相揭发他人罪行，难免惹得后宫中人心惶惶，实非上策。”
顿了下，她接着道：“不过一件小事儿，是臣妾一时糊涂，臣妾不愿皇上为难，皇上便还是按宫规处置吧。”
王悠宛的话不无道理。
但一想到温如珠方才说的话，又联想到宋瑾言与宫女“斗殴”被罚进了禁闭室，季璟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
他将此归为自己眼底揉不得沙子。
“朕倒是觉得如妃的提议不错！”不等王悠宛说话，他又道：“楚辞，吩咐下去，按照如妃的话做！”
“是！”
“皇上...”王悠宛咬着下唇，还想再劝，在季璟冰冷的目光中垂首住了嘴。
她心一沉，指甲缓缓掐入掌心，眼底杀机涌现！